第十一章 爹的苦衷（2 / 2）
“我。。。我。。。我会先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如果董使君说他就是在替他的私兵报仇，那大哥你会怎么做呢？会杀了他吗？”
“我。。。我。。。我。。。”
大哥攥紧了双拳，憋得是脸都紫了，可他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要为乡亲们报仇而去杀了董卓。。。
行，你就再难受一会儿吧，谁让你这么难啃呢。我得趁机问问二哥，看看他会怎么回答。。。
“二哥，你想过没有，你会怎么做呢？”
“我也不知道。。。”
我去你的吧，你这回答可真是水萝卜就酒嘎嘣脆呀，你这可真是一推二六五呀。。。
行，你行，算你狠。。。
哎哟嘿，气得我肝颤呀。
这真是老二比老大滑啊。
好好好。。。我不和你们在这儿辩论了。。。我直接出结果吧。。。
“大哥、二哥，你们想过没有，难道咱爹就一点儿也不怀疑董使君吗？
“仅凭你们，就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那咱爹这么些年的阅历，难道他就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什么吗？”
大哥还是不甘示弱地说，
“可咱爹总是说仲颖叔是咱们的救命恩人，要咱们以后找机会报答他啊。”
哟嘿？不服气是吧？好，来。。。
“那大哥，你觉得，咱爹说的有错吗？董使君是不是救过咱们呢？对于救命之恩，咱们是不是应该有所报答呢？”
“是，咱爹说的没错。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一定会杀了仲颖叔这个罪魁祸首来替死去的乡亲们报仇的。。。”
嘿？来劲儿是吧？嘴硬是吧？
“大哥，可董使君的的确确是救了咱们，他就是咱们的救命恩人，这毕竟是事实啊。。。
“而且即便他真的是和那些羌族兵痞蛇鼠一窝，与咱们陈家村的灭顶之灾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可咱们当真要为了那些死去的乡亲们而去杀了他这个救命恩人来报仇吗？”
“我。。。我大不了砍了他的双腿，留他一命便是。。。”
“混账！老大，你为什么如此执迷不悟呢？”
“爹，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你个逆子啊，难道你非要为了我们私人的仇恨，而将我们大汉的国威弃之不顾了吗？”
“啊？爹，我没有啊！”
“没有？先不说你是要取了仲颖的性命，就算你是伤了他一分一毫，那也是我大汉朝的罪人啊！”
“爹，这怎么可能呢？我就是想为咱们陈家村报仇啊！”
“报仇？你整日就是被这仇恨蒙蔽了双眼，我屡次告诫你要有一颗感恩的心，可你真的听进去了吗？
“我为什么不仅不让你们对仲颖怀恨在心，还要让你们对他感恩戴德？难道真的是我老顽固、老糊涂了吗？
“你们。。。咳咳咳。。。”
“爹！”
二哥一见爹是气得咳了起来，就立马扑上去抚摸着他的前胸，想让爹舒服一些。
我也是赶紧凑上前去，
“爹，气大伤身，你就不要动气了。大哥他也是报仇心切，情有可原的，我来开导一下他，好吗？”
爹是气得满脸通红，不停地咳嗽着，只能冲我点了点头。
我转过身来，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大哥，
“大哥，你知道咱爹为什么会如此动气吗？那是因为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懂得他的心思啊！
“你可曾想过没有，你以为咱爹是真的没有察觉到董使君的可疑之处吗？
“咱爹明明也知道这件事情与董使君脱不了关系，可他为什么还要坚持时时刻刻维护着董使君呢？”
大哥一脸迷茫地看着我，满头的问号。。。
我继续说道：
“大哥，咱爹没有糊涂，是你糊涂了啊，咱爹是有苦衷的呀！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你先来想一下，你可记得当年的董使君是一个什么形象吗？”
“呃。。。”
“我来告诉你吧。。。
“第一，当年的董使君，在西凉一带是享有西凉‘健侠’的美誉的！
“提起他，人们马上就会想到一个侠肝义胆、仗剑天涯的英雄豪杰形象，这是事实吧？
“第二，当年的董使君，是不是以平定羌胡叛乱而闻名呢？你要知道，那可是前前后后、大大小小上百场的平乱战斗啊，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战功啊！
“提起他，人们马上就会想到一个奋勇杀敌、百战百胜的战斗功臣形象，这不为过吧？
“第三，当年的董使君，他不计名利地抛头颅、洒热血，与全军将士同甘共苦，只为了能够报效我大汉王朝！
“提起他，人们马上就会想到一个忠君爱国、体贴将士的贤臣良将形象，这还确切吧？
“面对如此一位集民间的英雄豪杰、军中的战斗功臣、朝廷的贤臣良将形象于一身的人，难道你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去杀了他报私仇吗？
“难道你非要为了报私仇，而让我大汉官军在平叛羌胡之战时缺少一员悍将吗？
“难道你真要想从侧面帮助羌胡叛乱，而让他们肆意践踏我大汉王朝的天威吗？”
“我没有这样想的，我就是想为咱们那些无辜惨死的陈家村乡亲们报仇啊！”
“大哥啊。。。你报仇心切，我们都能理解。。。可你想过没有，咱们毕竟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啊。。。这怎么去证明董使君和陈家村惨案有着直接的关系呢？
“咱们也只是依据自己的判断，去猜测其中的一些隐情而已啊。。。你觉得咱们这些猜测能站得住脚吗？
“试想一下，假如咱们把陈家村惨案和有关对董使君的猜测公之于众的话，你觉得世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呢？
“你觉得，世人们能相信拥有光辉形象的董使君是如此一个心胸狭隘、阴险狡诈的卑鄙无耻之徒吗？他们会相信咱们陈家村惨案和董使君有关系吗？”
“呃。。。那。。。那。。。难道就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咱们吗？”
“好。。。咱们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有人相信了，也有人支持咱们报仇了，那咱们就一定能报仇雪恨了吗？”
“啊？这。。。这还不可以吗？”
“大哥呀。。。你想过没有，咱们声讨董使君的时候，人家董使君是可以解释的呀。。。
“哦，你以为人家董使君就傻乎乎地自己去承认这些事儿吗？可能吗？有这么好报仇吗？
“试想，如果董使君解释说他早就已经主动遣散了那十几个羌族兵痞，那会怎么样呢？”
“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仲颖叔绝对不会主动遣散那些跟随他的羌人的。。。那些羌人可是一直跟随着他的，他怎么可能会主动舍弃那些羌人呢？”
“怎么不可能呢？大哥啊，你就这么肯定吗？你先别急啊，听我说完，然后你再自己来判断有没有可能好吗？
“这董使君会说，因为他想替咱们那些在军营械斗中死去的汉家儿郎们出一口恶气，而且再加上那些羌族兵痞平时就作恶多端，所以那些羌人已经没有资格再跟随他了。。。
“于是，他才主动遣散了那些羌族兵痞。至于说后来他们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事，那是和他本人没有一点儿关系的呀。。。
“还有那些羌胡的军械和集结问题，董使君完全可以作出这样的解释：
“第一，他之所以不惜重金，私自留下那部分军需物资，是因为他要为了日后对付羌胡叛乱而做准备用的。即便是朝廷免了他的职，可他还是会一心为民，平定羌胡叛乱的。
“而且。。。他早就已经将这批军需物资都妥善安置并保存了起来，只待有朝一日能够重新为国杀敌。。。
“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羌族兵痞竟然如此大胆，在临走之前居然悄悄偷走了一部分。。。因此，他并没有留心去检查那批军需物资的数量，更是不知道会少了那么多的装备啊。。。
“第二，那些羌族兵痞之所以能在董使君的地盘上轻轻松松就召集起来了一支四百多人的队伍而不被人发现，完全是因为羌胡族群居住的区域可都是相隔很远的呀。。。
“董使君之所以没有能及时发现，那是因为在那么大一片的区域里到处都散居着各个族群的羌胡人，任谁在私下里召集起来几百个人那都是根本就不会引起人们注意的呀！
“所以，董使君对于那些羌族兵痞对咱们的追杀和造成陈家村惨案一事是压根儿也不知情的。。。
“大哥，现在，你觉得，董使君还有没有可能去主动遣散那些羌族兵痞了呢？还有，倘若董使君果真如此一说，你觉得我们将会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呢？”
大哥和二哥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个。。。我。。。我们。。。”
嘿哟。。。还你们个屁呀。。。你们根本就想不到的，好吗？得嘞，我再给你们加把火吧。。。
“更何况，董使君还对我们有过救命之恩呐！
“如此一来，我们不仅要面临是我们刻意诋毁、诽谤、诬陷董使君的处境，还更要去面临被世人唾骂为是我们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困境啊！”
大哥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大哥，真是到了那个时候，你说咱们这些活着的乡亲们该怎么办呢？
“还有咱爹，二哥不是说了吗，咱爹现在可是咱们陈家村的护卫队队长啊，他又该如何去面对这些难题呢？”
我的这些问题是瞬间就让大哥哑口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