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村里的传言（1 / 2）

林成森13岁，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感。他的表情总是十分严峻，眼里透着漫不经心的忧伤。他一呆一呆望着天空、窗户、大地、人的眼神仿佛要把一切看穿。是的，他很深沉也很聪明，属于少年早熟的那种。这与他的生活环境有关。人们都知道在村庄里总有闲人在清闲的时光说些东家长里家短的事，而好巧不巧的是这种闲言碎语总是随风飘进林成森的耳朵里。

还在一年前他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就听到住在村庄前头的张大娘和几个自己不太熟悉中年妇人说道：“看，林振邦的小儿子，那个抢来的孩子。”

一个妇人惊恐着眼神问道：“抢来的？林振邦胆子这么大吗？”

张大娘说道：“你不知道他们家吗？神叨叨的，林振邦那会还活着，我去他家坐一会，问起这件事，也就是他家小儿子哪来的？他疯疯癫癫地说是买来的，我问在哪买的，他半天说从杀人犯手中抢来的。”

那个妇人继续惊恐着说，“从杀人犯手中抢来的，莫不是这孩子要被杀了，他救了这个叫什么，哦，林成森的？”

林大娘眼神朝林成森这边瞟来又给惊恐妇人递了一个眼神，意思是林成森走近了，示意她停下。林成森面无表情，目中无人地走过去了。他抬头望了会天，很快又低头看着大地，自言自语道，“怎么，我是抢来的孩子，这一定不是真的，他们编的事越来越不像话了，越来越怪了。再说了，妈妈已经说了我是她的亲儿子。她不会骗我的。如果不是亲生的，她是断断不会对我这样好的。”如此这般想着的林成森抬起了头告诉自己要成为一个男子汉，不能整天想东想西，疑神疑鬼的。

回到家，看到妈妈朱贵燕正在炒菜，有肉香味。朱贵燕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了林成森一眼，转头继续炒菜。

过了一会，她高声叫到，“小森，过来一下。”

没有回应。

“小森。”朱贵燕提高了声音继续喊。

还是没有回应。但一回头发现一脸阴郁而不耐烦的小森站在身后，冷冷地说了一句，“什么事？”

朱贵燕只是说，“把盘子拿过来。”林成森照做了。

两人坐在桌子旁吃饭。良久，林成森开口：“我刚才放学听到有人说我是爸爸抢来的孩子。”

朱贵燕放下筷子，阴沉着脸看着林成森。“我和你说多少遍了，叫你不要听，不要再听别人说什么，你总是这样不听话，不想要我这个妈，不想要你那死去的爹。村里那些嚼舌根的，真愿你们一个个的断子绝孙。”

两人都不再说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很快学校进行了期末考试，林成森安静又好学，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朱贵燕对此很满意，对他寄予厚望。

她对林成森说：“你二姐和三姐也快放暑假，假期你有什么不会的问她们，把成绩再提一提，争取像她们一样考个好大学。”

“我开学才上初一，离上大学还远着呢。”林成森不是一个会为遥远的将来做打算的人。

朱贵燕知道林成森的性情，加上本身对他的成绩也不担心，便不再过问。

暑假很快来了。二姐林未雨，三姐林未霜都回家来。林未雨今年22岁，在省内重本上学。虽在家中排行老二，她却并不因此而沉闷。在三个姐姐中她是最有主见的，做事也果断，颇有些小太妹的作风。林未雨四岁时，作为村里木匠的爸爸林振邦在工作时走神，在切割一块大木块时被切断了右手的三根手指。从此林振邦开始消沉，对女儿也不管不问。朱贵燕整天规劝林振邦，希望他能做点农活，少抽烟喝酒。林振邦彻底被事故击垮，抱怨自己成了废人，他的样子颇有盼望上天早点收了他的意味。林未雨一下学就跑出去玩耍，直到玩累了才回来写一会作业。或许是自小便会劳逸结合，她的成绩在三个姐姐中是最好的。林未雨大大的眼睛里总是忽闪着光，这种光会感染身边的人，使人愿意接近她。她，四方脸，鼻子挺拔，嘴巴大，可以塞进自己的拳头，她在小的时候对着同伴演示过。长大了后再也没有提过自己的这个技能。林未雨有个谈了两年的男朋友，是个爱骑摩托车的古惑仔。

林未霜则比较乖巧但不愚钝，眼睛里甚至透出点精明。她算是一个萌妹子，会撒娇，爱哭，在家里处于比较受宠的地位，真是应了那句会哭的孩子有奶喝的俗语。她的五官精致，眼睛大而有神，鹰钩鼻，嘴巴不大不小，嘴唇薄。中等个子，体型匀称，长头发，瓜子脸，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十足的美女。在这个世界上，颜值的作用十分不好说。只能说在事实上，人们更容易被好看的脸庞吸引，林未霜有很多追求者，但却没有男朋友。

假期里两个姐姐白天在镇上的一家造纸厂里打工，以此来赚一点生活费。两个姐姐无事时会带着林成森去同学家玩，偶尔在镇上购物。

一天林成森随着二姐林未雨到同村的发小家玩，发小对林未雨提到说：“未雨，昨天在街上看到你妈和一个中年男人逛街，你是要有个后爸了。”

林未雨露出讶异的表情，说道：“那或许是她工作中遇到的伙伴，何况逛街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她多大年纪了，应该不会再找男人了。”

发小说：“他们穿着同样款式的衣服，你可以观察一下婶婶。”

林未雨想了想最近妈妈回来得是有些晚，平时也没有注意，今天听了发小的话便在心里留下疑问。

林成森在屋里坐着听她们讲话，很安静，也是因为这安静，他与两个姐姐可以打成一片。

朱贵燕回家越来越晚。林未霜问朱贵燕：“妈，最近回家都十二点了，是理发店里太忙了吗？”

朱贵燕表示：“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

林未霜撒娇道：“妈妈，人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过完生日我20岁了。”

林未雨插嘴道：“妈最近是恋爱了。”

朱贵燕知道瞒不住她们，她也没想隐瞒她们，只是没有想好怎么和她们说，或者不知道孩子都这么大了能不能接受自己再嫁的问题。但这种事在村里是不会沉寂的，没有结果在村民们看来就是瞎胡搞，更免不了风言风语。她对三个孩子说；“三智是个有钱人，对我也挺好，如果能够再嫁，对你们的学业来说也是一个帮助。妈妈今年50岁，一天老过一天，成森还这么小，还刚上初中，你们三智叔说会帮助成森，助他完成学业。”

林未雨不满，露出嫌弃而凶的眼神：“什么？你也敢相信。咱们家受的风言风语还不够多吗？你对那个三智，还叔的了解多少，说来听听，我的妈。”

朱贵燕说：“人是个城里人，虽不是个开矿的大老板，但是做了个不小的木材生意，开了两三个造纸厂，还有很多投资。做生意的认识的人多，人脉也广，不管怎样对你们总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