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可怜虫84(1 / 2)

孤逝感到麻木无力,一阵前所未有的寒冷袭上他的全身。颤抖着,从已经因寒冷而凝结的血泊中爬起,咬紧牙关,用祭霜术封住了伤口,令血液停止渗出。

三支没有融化的冰柱,握柄处包裹着渔网,静静躺倒在枯草地上,少年们的身影依然不见,孤逝的马也被抢走。

孤逝低垂着头,不断发抖,向前方仰望,眼神中充满危险的信息。

随着精神力的召唤,他将水晶十字架召唤出来,背在半蓝半红的背上。在他的鞋底,凝结出两道细长的冰刀,孤逝向后一蹬,双脚的冰刀滑在两条细长又平直的冰霜轨道上,朝着大路,飞快驱驰起来。

此刻,那位暮光教会的青年骑着马,他手上的麻绳拴着三个少年的手臂,跟随着他前行,朝着光明城的方向走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闪耀着金色光辉的勋章,用指尖擦拭,反复端详。

孤逝在道路上飞快的滑着冰刀,身体两侧的风景快速倒退,前方不远处的道路上,一个马背上的身影,将背后的十字架握在手中。

几声刺破空气的响动后,青年村民回头查看时,胯下的马忽然受惊,将青年甩到了地上,手中的麻绳因为惯性的用力一扯,将三个捆住手腕的少年也拽倒在地。

青年尝试重新爬起,可他身体与地面接触的部分都被牢牢的冻住了,他挣脱不出来,在他沉默的注视中,血染红了大半衣襟的蓝色少年朝着自己走来,站在路旁,俯视自己。

青年却忽然笑出声来,然后笑到不能自己。

“你真是个可怜虫,知道吗。你救了这个小子,但是你却救不了你的朋友们。”

青年奋力的伸长脖子,扬起头对着孤逝,“他们玩完了。”随后,他的视野逐渐被淡蓝色的冰霜覆盖,青年一动不动,仿佛一座冰雕,被凝结在道路中央。

一道飞出的冰刃割开了缠绕少年手腕上的绳子,孤逝扶起倒地的少年,用手向身后指:“回到小屋等我们。”随后,快步走向自己因受惊而跑出几十米的马。

“哥哥!”胆子最小的少年冲着孤逝大喊了一声,孤逝停住了脚步,回头笑了一下,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但是很快又站立身体,骑上了马,朝暮陵方向走去。

暮陵的地下,牧萧挥舞起缠绕着冥炎的刀鞭,去抽打那些空中环绕的黑暗虚灵,刀鞭穿身而过,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可恶!”牧萧咬着牙说,“它们是黑暗生物,我的灵魂术对他们根本没有效果。”

“现在怎么办!”祭雨装填闪光爆弹,在空中射出一弹,闪光爆弹击中天花板,猛然爆开产生激烈光芒,但那些光芒似乎对虚灵毫不起作用。

“那天在黑马场,这群家伙不是怕光怕得要命吗?怎么会没有用!”祭雨再次填弹,无力的朝着它们射出霰弹。

“他们畏惧的是含有暮光之神力量的神圣光芒,不是什么光都怕。”牧萧无力的解释道。

似乎一些环绕飞行的虚灵对下面的五个人产生了兴趣,偶尔几个向下飞行,飞到五人面前,夜京急忙用精神力阻挡,无实体的虚灵竟然被蓝色光芒的屏障挡下,无奈地飞回上空,继续寻找机遇突袭。

“夜京,你能不能靠精神力撑个十来分钟?”缚龙掏出一只方形金属酒壶,提问。

“能,你有什么打算?”

缚龙急忙咕咚咕咚灌下了小酒壶中的全部酒。“我要展开一个驱魔阵,能够挡住黑暗生物和亡灵,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之后呢?”

“先撑三十分钟再说吧!”缚龙掏出白暮钢杖,开始在石板地面上画出白道,白道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圆形图案,将他们五人包围在图案正中。“快消化,快消化!”缚龙使劲用手捶打着自己胃部。

那些虚灵偶尔飞下来,都被夜京手中释放的精神力光芒弹飞,十分钟后,缚龙忽然感到魔力逐渐激增,手中的钢杖向下一磕地面,地上的图案向上展开一道透明罩子,将五人包裹在里面。

五个人陆续坐在地上,互相倚靠着背,坐成了一个五角星的样子。那些虚灵仍静静飘荡在空中,时不时向下侵袭,却在碰触到罩子时,惨叫一声,又返回天空继续飞行。

“缚龙,你还有酒吗?”

缚龙敞开大衣里怀,从里面掏了一只酒壶,递给将痕。“喝这个,这个便宜。”

“便宜。”将痕噗呲苦笑了一声,“想不到,我们的冒险这么快就要画上句号了。吟游诗人会怎么唱我们的故事?六个不知深浅的毛头青年,跟一伙吃喝嫖赌的神棍搏斗,不幸牺牲。”将痕喝了一口酒,被辣得龇起牙来,递还给缚龙。

“无所谓啦。我们要是死了,谁还顾得了死后别人怎么说啊。”缚龙也咕咚喝了一口酒。

“你就没有点遗言什么的?”将痕转头看了一眼缚龙。

“有遗言也传不出去了,有什么用啊。”

“倒也是。”将痕回转过头。“我说啊,你们都没有什么遗憾吗?”

“真是倒霉催的,我要是死在这了,怎么会甘心呢。我还刚刚打算在这广阔天地上大展拳脚呢。”祭雨双眼紧紧盯着那些绕圈飞行的虚灵。

“露晴。”牧萧自言自语般的说出一个名字。

“露晴?”祭雨蹲起,望向牧萧,“听着像个女生的名字啊。怎么,你有遗憾啊?”祭雨绝望的表情瞬间被八卦的欲望所填塞。

牧萧哼笑了一声,脱下手套,骨手在半空中抓握了几下,眼睛直直望向前方,

“我一直要探寻亡者世界与生者世界的界限,都是为了救她。”

“她……去世了?”

“没有,还剩一口气,被孤逝和我冰封在冰堡帝国了,我走之后,她会在那里,漫长又孤独的沉睡。”

祭雨热切的双眼一下子失了神。

“孤逝……如果要说,我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他了吧,是我把他带出来冒险的,又是我抛弃他一个人在那,我答应过他,要带他去治病,虽然他说没关系,但是我在心里一直记得这个承诺。”将痕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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