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285（2 / 2）

杜玛看着海面上的帆船，心绪复杂：“那些爱维尔人就是乘坐这样的大船从天尽头而来，他们并非从土里诞生的。”

她陷入深深的思考。

他们并非突然出现，而是从另一个世界跨海而来。

他们带来的船只和种植的卷球厥，以及从鲁赫巨岛采集的种种，这些都是他们来历的线索。

她极目远望，听蛇人们讲述海的那边有一座巨岛，名为鲁赫。

亚弗安曾说过，那里是所有一切的起源地，残留着上一个纪元的痕迹，有高傲的神祇存在。

“我们的神不是唯一的。”她曾在亚弗安的纸飞龙上得知这个答案。

然而，更令人惊恐的答案还在远方等待着她。

杜玛展翅高飞，迎向未知。

当她看见远方恐怖的风暴之海时，她才明白，她的神也并非至高无上，因为从天尽头逸散出来的力量就能扰动整个世界，掀起黑暗的风暴，恐怖的影响扩散至所有角落。

这是足以毁灭一切的伟大力量，是凌驾于所有生命之上的意志。这让杜玛感到恐惧。

她有着超越凡人的灵性，能看见凡人无法感知的一切。

她仰望着黑风暴的深处，注视着黑色力量的源头。

在黑暗的风暴中，她看见了魔神的怒吼，无数触手向天空延伸，甚至听到了灭世的号角。

那个创造生命又毁灭生命的伟大存在在吹响号角。

在雷霆、暴雨、巨浪和席卷千里的恐怖天象下，她感觉自己如同虫子一般渺小。

即使她已站在凡人的顶峰，拥有让人仰望的力量和地位，面对这黑暗的风暴，她也恐惧得无法自已。

最后，她带着惊恐的心情逃离了那里。

或许她可以单独承受那弥漫着黑暗风暴的海洋的冲击，但是在面对这种恐怖异象背后的力量的时候，她的精神彻底破碎。

她曾经见识过灵性的大门——但是，神话之门在那种创造又毁灭一切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这样的存在，有能力创造一个世界，塑造一切生命的主宰，却只是造物神的三个神之一。

那么，坐在造物神宝座上的，究竟是何等的存在？

她挥动翅膀，惊慌逃窜，不敢回头。

她再也没有勇气去探究海的另一边究竟隐藏了什么。

那黑风暴背后的一切，那个一切起源的国度——她已经相信了那一切的存在。

杜玛疾飞回到芬布克因山，她召集所有力量，以最快的速度穿越天空。

直到一个深夜，她才抵达了光辉神殿。

环视着这熟悉的殿堂、层层叠叠的楼门、流水潺潺的渠道和喷泉，她的内心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呼呼！”

她剧烈喘息着，心神摇曳。

她双手合握，仰望光辉之主，口中不断祈祷。

“伟大的灵性之门，永恒的光辉之主，晨曦和黄昏的主宰。”

她低语，“请您庇佑我，请您指引我在风暴和黑暗中寻找到心灵的归宿。请您原谅我，原谅我的信念动摇，原谅我的脆弱。”

她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内心的慌乱才慢慢平复下来。

此刻，她真正理解了亚弗安的那句话：“神明如太阳。”

太靠近或者远离他们都会带来灾难。

翼人也是如此，他们因光辉之主的力量获得现有的一切。

因为太阳的恩赐，他们从黑暗的荒野中引燃了文明的火花。

他们因生命之母的创造而诞生，因光辉之主的指引而走出黑暗。

没有神明，他们将无法诞生；没有神明，他们只能如同野兽一般生存。

更令人震惊的是亚弗安接下来说的话…

“神明对凡人的信仰持何种看法？”

光辉之主陷入深眠，并未真正觉醒。

翼人们获得的力量源于梅尔德开启了灵性之门，他们所谓的神谕和指引，只是梅尔德接收到的混乱梦境。

梅尔德女王，也就是杜玛的母亲，一生渴望神明从黑暗中苏醒，重返世间。

她从未真正见过神明，人们对神明的认知往往只是自我感动和误解，人们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神是仁慈的，他们幻想神会满足自己的愿望，就好像是神奇的许愿圣杯。

杜玛此刻不禁猜想，如果神明真的苏醒了，世界将会有何改变？

他们这些人与神的距离如此之近，胆敢挑战那天空中的太阳，这些愚昧而狂妄的凡人妄图触碰神的力量，猜测神的意愿，他们最终会得到真正的光明，还是在太阳的炽热下化为灰烬？

杜玛闭上眼睛，她不敢再想下去，强迫自己遗忘亚弗安所说的那些荒诞之言。

此时，一个人走进了光辉神殿，那是一位美丽成熟的白翼天空使，穿着羽织轻袍，正是杜玛的母亲，翼人的女王和六翼天空使梅尔德。

“杜玛。”

“你也来向神祈祷了吗？”

梅尔德手持一盏灯火，赤脚踩在石板上，她面无表情，但话语中流露出欣慰：“这很好，光辉之主会感受到你的虔诚。”

杜玛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想要告诉她自己前往爱维尔城邦调查后的惊人发现，却因为消息太过震撼、恐怖而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认为这些消息母亲无法接受…梅尔德此时开口询问：“你去调查那些长着尾巴的智慧种了，调查结果如何？”

杜玛回答：“他们被称为蛇人，来自一个叫做鲁赫巨岛的地方。”

“我注意到他们拥有高度的智慧，并且能够进行有效的交流。“

他们掌握了一种我们尚未掌握的技术，即通过种植一种叫做卷球厥的植物来获得稳定的食物供应。

此外，他们还发明了一种非常轻便的纸，可以取代我们之前使用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