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219（2 / 2）

苏因霍尔城邦的王子斯默克尔殿下站在地行龙拉着的战车上。

阳光下，他穿着铠甲，血色的斗篷飘在身后。

“斯默克尔王子！”一群年轻人高声欢呼，崇敬那些强者是他们骨血中的本能。

“快看，是殿下！”护火城的少女们尖叫起来。

“他和阿尔潘斯王很像！阿尔潘斯王已经很多年了。”此刻一些老人看到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阿尔潘斯王。

这些老人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跟随着阿尔潘斯一同战斗过。斯默克尔王子被人们的热烈欢迎所包围，他们的喝彩声、欢呼声，以及跪拜的举动，让他仿佛成为了一位神祇，被众人虔诚地崇拜着。

人们口中的功绩，杀敌的数量，这些都让他感到一种虚无的空洞，只有那失去的卢奇，在他的内心留下了深深的痛。

历史的长河中，这些细碎的记忆不会被记载，人们只知道是牧兽部落的野蛮人杀害了月光城的平民，而他们的王子斯默克尔为他们报了仇。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脸，这些曾经是他父亲的子民，他们的敬仰和崇拜是他父亲的荣耀。

他回忆起父亲乘坐战车，巡视领地和国度的威严，他无数次向往能够成为父亲那样的人，被人们尊崇为勇士和英雄。

然而现在他做到了，但心情却截然不同。

他走进王宫，阿尔潘斯王正在等待他。

阿尔潘斯拥抱着他的儿子，眼中充满了欣慰：“恭喜你，我的儿子。”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

但斯默克尔没有像往常那样激动地回应父亲，他沉默着。

阿尔潘斯看着他：“你好像并不开心。”

斯默克尔的眼中满是血丝，他已经很多个夜晚没有合眼了。他看着父亲，然后又看向那高高的王座。

他缓慢而坚定地说：“父亲，我终于明白了怎么才能成为王。”

阿尔潘斯期待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只有踩着所有人的血才能成为这个王，这王座是尸骸和血肉铸造成的。”

他深吸一口气，“不仅仅是敌人的血肉，也是同伴和兄弟的血肉。”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阿尔潘斯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斯默克尔接着说：“战场疯狂杀戮不自觉，午夜梦回便再无安宁。”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痛苦和悔恨。

斯默克尔看着父亲，突然问了一句：“我的父亲，您从未做过噩梦吗？”。

阿尔潘斯告诉斯默克尔：“牺牲是必须的，只有这样才能够赢得胜利。”

斯默克尔突然大声喊道：“我做不到的，我没有这么冷血。”

斯默克尔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的表情流露出大大的疑问，既怀疑自己，也怀疑了王者的本质。

他接着说：“也许有一瞬间，我的血是冷的，但每当我回想起我所做过的事时，我感到十分恶心。”

斯默克尔的音腔都变了，他接着说：“我知道我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但正因为我知道，才让我更加感到我疯了。”

他继续说道：“当坐上王者之位时，牺牲他人连个借口都不用了，因为命运、使命和责任在驱使。”

他继续说道：“他们会强迫你去牺牲他人，你可以心安理得地让别人去死，让所有人去赴死。”

他接着说：“我告诉卢奇，我需要牺牲他的家乡人，我需要牺牲整座城市的人，我眼睁睁看着他带着所有人去赴死。”

他接着说：“我仅仅的一句话，就让卢奇和他的家族、月光城的所有人都死了。”

他继续说道：“我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我为了成为王不惜一切。”

他大声嘶吼：“我牺牲了他们！”

阿尔潘斯和斯默克尔是两种人：前者是在蛮荒之中开辟道路的人，他在一个秩序混乱的时代出生，是在血与火之中成长和走出来的人；而斯默克尔从小生活在宫廷里。

斯默克尔留下了一封信，上面写着：“我没有当国王的伟大胸怀和踩着所有人的尸骨与血液登上王位的勇气。”

宫廷侍卫将这封信送到了阿尔潘斯手中。

阿尔潘斯很淡定地表示：“我的儿子只是去巡视城邦的各个城市，作为苏因霍尔城邦的继承人，在登上王位之前去看看国家的手边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宰相表示：“但是如果斯默克尔殿下一直不回来该怎么办？必须派人把他找回来。”

阿尔潘斯凝视着宫殿里的王座，目光深邃地说：“他终究会明白自己的职责，不是踩着所有人的尸骨与血液成为王，而是因为牺牲的人太多了，他才必须成为王。”

曾经的摆渡人伊瓦走过人间，他来到了一处丛林之中，手中提着一盏没有火的灯。

点燃这盏灯的方法，只有他心中的情绪和欲望。

然而，直到今日，他也没有体会到自己想要的情绪和欲望。他也没能完成造物主乐怡交给他的任务，不过这本身就是一个需要时间的人物。

乐怡神并不急躁，身为神话的存在，他拥有的是无尽的时间。

他在森林内点燃了一簇篝火，悠然地围坐在火光旁，宛若一位寂寥的诗人。

篝火摇曳生姿，将伊瓦的影子拉得斜长，孤寂的影子在火光中摇曳，如同他的内心一般，略带着几分彷徨。

忽然，他的思绪飘回了那个初到人间的时候，那对普通的男女，他曾向他们提出那个问题，“在一起会感到快乐吗？”

那个回答，仿佛不用任何思考，就轻易地给出了答案，“当然。”

那个回答，简单却直击人心，让他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