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黑之后89(2 / 2)

杨玉芙讪讪一笑,自己因为女儿归家,一时高兴的把家里的事给忘了。

颜溪月许久日子不见母亲,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但杨玉芙心中似乎牵挂着什么事,说话时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门外。

皖南民居分为前后两进,前进为门厅,后进为住宅,门厅内通常摆放石桌、石凳,有些人家还会在院子里种植一些花草青木。

当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时,杨玉芙忽然起身走向门厅,“天色暗了,我得要去把后院的门锁上。月儿,你先陪着客人吧。”

“娘,我陪你一起去。”颜溪月说要陪她一起去,其实是想趁机询问村里到底出了何事。

“不用。”杨玉芙说话时脚下不停,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柳妈给夏书恩端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微笑说:“家里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

“多谢老人家,您客气了。”夏书恩站起身来,双手接过,抿了一口,只觉茶香浓厚,鲜醇回甘,这是皖地的名茶霍山黄芽,哪里像她口中说的“简陋”。

颜溪月却没心思品茶,她也算是柳妈一手带大的,直接开口问了柳妈:“从前后院是不锁门的,娘为何今天要郑重其事的锁上?”

柳妈打量了一眼夏书恩,又看看颜溪月,顾左右而言他,“路上风尘劳顿,你就好生招待客人。”

见她又是跟刚才遇到的人一样,颜溪月不依不饶的缠着她,柳妈叹了口气,“现在的松溪坞可不比从前,晚上危险的很,你可要听话,别到处乱跑,你娘锁门去了,你就把屋外的灯笼都点上吧。”说完就去了厨房。

夏书恩同样一头雾水,但自己初来乍到,连颜溪月都不明白的事,自己更不便问东问西。

颜溪月也不便把他一个人留在这,索性让他陪自己一起去点灯,顺便还能带他熟悉一下家里。

几座屋檐下渐渐光亮起来,两人经过北面的一间屋子时,颜溪月想起柳妈说“尘儿出门办事”,又观察到母亲不同寻常的神色,心下不免有些担忧,“难道师兄遇到了难事?”

夏书恩听见她喃喃自语,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个师兄?”

原来,柳妈口中的“尘儿”就是她的师兄姜牧尘。颜溪月告诉他,“姜师兄是我爹收养的徒弟,跟我从小一起长大。”

夏书恩心里蓦地想起“青梅竹马”这个词,正欲接话,听见杨玉芙在里屋叫他们进去。

柳妈将做好的饭菜摆上桌,风尘仆仆的颜溪月和夏书恩闻到满桌的香味,顿觉饥肠辘辘,用完了饭,颜溪月便问起母亲村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杨玉芙这次就不再三缄其口,“半年前,也就是你只身去了长安后,有天夜里,族长的儿子杨寒突然发狂,变得六亲不认,见人就抓,抓住了就咬,谁都拉不开。”

颜溪月大吃一惊,“杨寒自小身体孱弱,到成年了也是弱不禁风,常年疾病缠身,他连一袋米都拎不动,怎么会去袭击人?就算他伤了人,他爹还会拉他不住?”

提起此事,杨玉芙一声长叹:“事情正是怪在这里,他这样孱弱的病体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发起狂来,十多个壮汉都拉他不住,反而被他咬的浑身是伤。更怪的是,到了第二天,他却什么也不记得了,身体还是照旧孱弱,村里的人都说松溪坞遭了诅咒。”

夏书恩和颜溪月明白老槐树上挂满黄符纸是什么缘由了,夏书恩问杨玉芙,“出现这样的情状应该不止族长一家了?”

杨玉芙点点头,“自此之后,出现杨寒类似发狂的状况有三四十人之多,谁也不清楚最后会论到谁家,也不知到了哪天夜里就会有人发狂,所以一到傍晚,家家都关门闭户,谁也不敢外出。”

柳妈对颜溪月解释道:“夫人倒不是怕那些发狂的人,只是被他们误闯进来,家里的东西会被他们砸个稀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杨玉芙倒不认同她最后一句话,“村里出了这样的怪事,我们家既有功夫傍身,怎能隔岸观火?”

颜溪月顺势问起姜牧尘去了哪里,杨玉芙还未答话,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隐隐还有一阵类似野兽的吼声,在寂静的夜里震人心魄,令人不寒而栗。

柳妈脸色一沉,“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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