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秋收（1 / 2）

金秋十月，金色的麦浪与幽绿的苜蓿看得人心神摇曳，就算是田间割麦的农人，只要站起来看看似乎望不到边界的田野，也会忘记连日的疲惫。

林放还未加冠成家，按照家族的规矩，只要在公田里干农活就能分到粮食。说是公田，实际上不过是林家的私产，县里也从没有清查过庄内的田产。

就算知道又如何呢，遍布周水河环绕的阴山山脉东侧，横跨周阴、丰城两县，盘踞着足足一千五百余户林氏族人。本族丁壮数千，徒附两千，沿着周水两岸建立二十多个小林庄这样的村落，这就是冀州周水林氏的实力。

挥舞着一人高的割草镰刀，及腰的苜蓿成片倒下，这是今秋最后一次收割苜蓿，接下来就要覆盖秸秆，避免苜蓿在深冬冻死。

大魏律法规定，耕种粮食必需种植同等面积的苜蓿，违者重罚，而牛羊马匹不管是否健康，畜养过五年也必须宰杀，违者同样重罚。

虽然藏匿田产、吸纳徒附这些也是重罪，可是像林氏这样的地方氏族却唯独不违反这一条律法。林放曾经十分不解，现在自然明白是为了提高肉食的产量供养更多的炼体者。

可即使这样，一斤牛肉的价格也在五十钱上下，羊肉还要略高一些，而一石一百二十斤的粮食也才二百五十钱，丰年粮价还要再低一些，肉价却少有降价的时候。只是完成炼筋的修行，就需要十余万钱，换成银子要一百多两。

林放手上农活一刻不停，气息虽然绵长，一天下来却也是汗流浃背，看似专心做事，心思可是飘得天边去了。

昨夜花了一整夜时间，大致翻检了一遍便宜老爹的藏书，果然是没有化食法，大多是些记录神魔志怪的文人随笔。正经的修行法诀也有一些，涵盖还挺全面，吐纳符篆炼丹练器布阵几乎无所不包，可这玩意儿并不禁止流通，县城里就能买到，只是没听说有人练成而已。

就在林放神游天际的功夫，一个破衣烂衫的中年人走进苜蓿田，也不管周围干活的庄民，直愣愣的往田里一趟，嘴里哼着粗俗的乡间小调，就这么当众晒起了太阳。

干活的庄民和徒附看清了此人的面貌，唯恐避之不及，都绕开那片田地，林放也注意到异样，起身一看，心里却是一笑。

此人是小林庄有名的破落户，名唤林有财，祖上曾是中富之家，田产数百亩，父亲还当过一任庄主。可惜这憨货只喜欢赌钱吃酒，不务正业，双亲去世后没多久就把祖产卖个干净，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败家子。

本来作为林氏族人，庄子里还是会帮一把的。只是这人好吃懒做，庄里安排的差事也不干，农活也做不来，名声臭了，渐渐被家族放弃，沦落到只能靠碰瓷犯浑讹点粮食过活。此时躺在田里，不用想肯定来闹事的。

大家都不想招惹是非，反正公田是庄子的，寻个人报给庄里，等管事的来处理就好。林放却是心里一动，也不避开林有财，只是自顾自的割草。

“直娘贼，瞎了你小子的狗眼，看不见本大爷在这里，还敢来割我家的田。”这泼皮感觉有人靠近，也不起身，口中污言秽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