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句是死亡(出书版)_分节阅读_第23节(1 / 2)

  “至于她的那首该死的俳句,是的,她给我看过,还觉得自己写得非常漂亮,但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判决是死亡?到底要表达什么?她读给我听的时候沾沾自喜,但对我来讲,跟读了一本洗衣机使用手册没什么区别。”

  奇怪的是,阿德里安·洛克伍德即使在心情不好时(就像现在这样),仍然显得非常轻松愉快。他戴着墨镜,梳着整齐的马尾,穿着白色衬衫,领口微敞。与家里相比,他的办公室装饰得没有那么奢华,是一个缺乏格调却很实用的套间,可能曾经属于一家按月租赁的管理公司,我猜他不常来办公室。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摆放着那台被洛夫蒂强行打开过的笔记本电脑。他坐在一张带软垫的皮椅上,椅子被坐得歪歪扭扭。他双手交叉叠放在脑后。

  “如果喷在墙上的那组数字是我们两人中的一个干的,那一定是她。那组数字是什么?182?你真的以为我能记住吗?它完全有可能是别的诗。讲什么停车场里盛开的花朵,或者一只掉了毛的雀鹰,或者别的什么破诗。”

  “这首俳句是关于你的。”霍桑说。

  “是吗?”

  “阿基拉告诉过你。而且,无论如何你都能很容易记住这组数字。”

  “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你提到过,你们是在你生日之后结的婚。二月十八号。”霍桑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二月十八,18/2。”

  我应该亲自看过这个日期。洛克伍德提到结婚日期时,我也在场,甚至还做了笔记。不过,这次我又没能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听着!”洛克伍德无望地挥了挥双手,“这段婚姻就是一场血腥的灾难,我已经和你们说过——”

  “这是你第二段以灾难告终的婚姻,”霍桑打断道,“你的第一任妻子,斯蒂芬妮·布鲁克——”

  “不要把她牵扯进来!”洛克伍德面红耳赤地说道。我以前从未见过他这样。“太过分了。你们和那些报道这件事的垃圾记者一样坏。斯蒂芬妮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曾经有段时间,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但她的生活习惯很糟糕。她酗酒、吸毒,最后死在了巴巴多斯。但事情发生时我根本不在船上,这是一起悲惨的事故。也许就像他们说的,她自杀了。我不知道。你把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管怎么说,这都和发生在理查德身上的事没有一点关系。”

  “只是这两起案件,你都牵涉其中。”

  “我当时离理查德很远。”

  “你在海格特,不太远。”

  洛克伍德犹豫了一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的,我在海格特。”

  “和戴维娜·理查森在一起。”

  洛克伍德大声叹了一口气:“是的,我告诉过你……我出去喝了一杯。”

  “只是喝酒?”

  “我不明白你想暗示什么。”

  “那么我问得直白一点,洛克伍德先生。你和理查森夫人上床了吗?”

  “这是一个非常无礼的问题。只因为你是个警探,或者更确切地说,一个前警探,就有权调查我的私生活吗?”

  霍桑有点不耐烦。“这是一个非是即否的问题,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上不上床有什么区别吗?”

  “这能让我知道理查森夫人是否会为了保护你而撒谎。”霍桑停顿了一下,“或者,反过来。”

  洛克伍德思考了一会儿,并不太久。“好吧,该死的。是的,我们在一起已经有段时间了。”

  “那时你还没离婚?”

  “是的。”他深吸了一口气,“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可能会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但你忘记了,她家里还有一个未成年人:她的儿子,科林。显然,当他在家时,我们无法亲热。而我也无法将她带回爱德华兹广场的家里,阿基拉住在那里。她的鼻子像猎犬一样,房子里有别的女人,她一定会发现。所以,我们去了酒店。我不介意去酒店,只是觉得有点难堪。”

  “阿基拉发现你有外遇了吗?”

  “没有。”

  “理查德·普莱斯知道吗?你告诉过他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理查德·普莱斯?你觉得我应该把这个写进表格里,然后广而告之?没有人知道。”

  “现在你单身了,她会搬进来吗?”

  洛克伍德大笑起来。“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戴维娜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很适合做情人。但是我不可能再次跳入火坑。我的第一次婚姻……我刚才告诉你了,是一场悲剧。第二次是一场闹剧。我这辈子已经受够戏剧性的展开了。”

  洛克伍德开始不耐烦了,他变得很情绪化,就像打开了开关。“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他说,“所以,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的话……”

  “事实上,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霍桑并不着急离开,“那个潜入你办公室的人……”

  “怎么了?”

  “我们找到他了。”

  事到如今,洛克伍德已经学会不相信霍桑了,特别是在他显得很好说话的时候。“是谁?”

  “他叫莱昂纳德·平克曼[1],是一位私家侦探。你也许有兴趣听听他为理查德·普莱斯效力的事情。”

  “你说什么?他为理查德工作?”

  “你送给过普莱斯先生一瓶红酒,对吗?”

  “我之前告诉过你了。”

  “当然,你也知道普莱斯先生是被人用那瓶酒打死的,重击致死。”

  洛克伍德惊呆了,他接待我们时的轻松愉快已经荡然无存。“你的意思是同一瓶酒吗?”

  “是瓶一九八二年的波亚克拉菲古堡红葡萄酒。”霍桑还记得那瓶酒的商标和日期,对此,我并不奇怪。

  “是的,是我给他的。”洛克伍德说完停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人讲话,意识到大家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理查德官司打得很好,我想表达感谢。当然,我也支付了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费用。但是,跟阿基拉和解显然帮我省下了一笔钱,我只是想谢谢他。”

  “用一瓶两千英镑的酒表达谢意?”

  “我有很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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