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相信神秘学吗(1 / 2)

晚饭时间。

万秉谦在卧室、万家人在餐厅、黑猎鹰四人在厨房内的餐桌,同时开饭,这也是万家的规矩,来者是客,没有主人先吃,客人后吃的道理。

虽然秉承非必要勿开口的职业素养,三位前辈的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感动和干劲,一番狼吞虎咽,三人便回房稍作休憩,以准备夜间的轮值巡逻,只留下于潜收拾桌子。

对于他来说,今晚的菜肴足够丰盛,味道也还算可以,但对于旁人,显然已是难得一见的美味,所以他不禁好奇,主人家吃的会不会更好一些,毕竟已经是金字塔尖的家庭了。

正寻思间,一位二十来岁的女佣捧着大托盘走进厨房,里头应该是吃剩的饭菜,虽然隔着锡罩子,于潜还是能闻到:

香煎带鱼,糖醋比例有问题,会过分酸寡。

黑松露煎小牛肉,牛肉自然上乘,就是黑松露有点焦。

粉丝扇贝,唉,居然不知道加点蒜蓉。

清炒芥蓝,应该加一点点白酒,把清甜调出来。

还有一份类似于前世毛血旺的东西,没有豆芽就没有灵魂啊。

于潜把餐具端在手里,想等女佣把托盘整理好,再放进水槽,可她的手始终放在锡罩上,看着他得体微笑。

懂了。

不在外人面前暴露主人家的饮食。

这也是规矩。

他放好餐具,见女佣憨态可爱,便随口一句:“老爷子还没吃完啊?”

“这就是老爷的晚饭啊,他的饭菜都是单独做的。”年轻女佣毕竟年轻,原本只是想表达一下骄傲,但话刚出口就涨红了脸,紧张得指尖不断乱转。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幸好这万氏庄园真的有点意思,每当出现这种场面,身后总会出现一个人。

一个好看的女人。

叩叩——

敲门声响起,万喜慧双手交叉,倚在门框上,眼露戏谑之色:

“我们交流一下?”

……………………

庄园里,夜灯已经亮起。

于潜与万喜慧并肩行走在小径上,跻着人字拖的她,几乎和自己一样高,还好没有再穿那套睡衣,而是另一套浅杏色棉质睡衣。

如果这时候被拍到,会是什么标题呢?

“保持沉默也是你们的工作要求吗?”

万喜慧双手交叉,拢了拢衣襟,她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

“是的。”于潜如实回答,“可是我也并不太擅长和别人说话,尤其是放松下来的时候。”

他上辈子的工作就是讲PPT,和人作谈笑风生状,但只要脱离那个角色,他甚至可以一个周末不说话,一个人看书、看电影、打游戏、收拾房间,这才是他最舒服的时候。

“现在足够放松?”

“有点紧张。”

“因为我?”

“是。”

万喜慧突然停下脚步,歪过头,把双手放到身后,于潜便只能看着她的眼睛,只见红唇微动,他刚想要后退稍稍,便听她说道:

“你相信神秘学吗?”

神秘学?

被看出来了吗……于潜只觉心跳漏了半拍,尔后庆幸,庄园里所有逃跑路线,他白日里都已记在脑中。

“神秘学,这样的。”

万喜慧把右手掌在他面前摊开,修长有力,有许多和她身份相貌不符的伤痕,毕竟是个极限运动员。

手掌缓缓平移,五指对着七八米外的一棵香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于潜看见一阵风掠过女子湖水般的双眸。

连虫鸣都静止了。

女子深吸一口气。

他只觉头皮发麻,

神秘世界即将在面前打开。

呵——

随着一声轻呼,五指有力并拢。

那棵树,还没发生变化。

看来是个高手。

还没发生变化。

应该快了吧。

“哈哈——”

万喜慧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又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惹得屋子里探出些许脑袋又缩回。

素素阿姨,你说的是对的……于潜也陪着乐了一会,心里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松一口气。

万喜慧整了整头发,认真道:“看来,你是相信神秘学的。”

于潜耸耸肩,不置可否。

她指指远处的一个亭子:“我们家的事情跟你说说,如果可能,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我……”

“加钱。”

“……也挺爱研究这个的。”

……

万氏三代掌舵人,不得善终。

偏巧都死得很平静。

初代,57岁,死前一天还准备纳妾;二代,76岁,打完麻将后午睡,过世;三代,48岁,去世前还在看武侠小说。

万家有最好的家庭医生,可以安排世界上最好的医院,但没有哪一次能够干预死亡,也查不出任何有蹊跷。

“干预?”于潜敏感地留意到这个词儿。

“是的。”万喜慧抚摸着怀里的安东尼,神情严肃,“每一代家主都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但凡有个头疼脑热还好,问题是什么征兆都没有,什么手段都没能预警。”

“包括神秘学?”

“是。”万喜慧露出赞赏之色,随后顿了一顿,“你听说过职业者吗?”

于潜瞳孔微缩。

职业者,是对这个世界某些异人的称呼,据说他们拥有超越凡俗的能力,但不知什么原因,几千年来一直躲在阴暗里,不为人知,只是出现在口口相传的怪谈之中。

现代大学所设立的神秘学专业,其中一块内容就是研究职业者传说的由来,以及对社会心理的影响。

万喜慧之所以选择从事极限运动,正是因为听说会有职业者潜藏其中。

在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她就想要破解锁定万家三代的诅咒。

“十年前,还真碰到了一个叫做‘预言家‘的家伙,当然,他可不会老老实实承认,还好,我有办法。

然后就把他带回了家里,说是我男朋友,和父亲见了一面,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那么生气,让人把那位预言家一直揍到山脚下,没我拦着,可能就当场打死了。”

万喜慧收回望向庄园东主卧的目光,那里已经熄灯,她和父亲,此刻隔着不到三十米。

“再然后,我们再没有见过面,他说我结交了乱七八糟的人,走上了邪路,直到半个月前,才让大哥给我带话,你猜,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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