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土匪那些事18(1 / 2)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不依靠不寻找。

科尔沁草原座落在东北三省的西北部,属于人们常说的“北大荒”的范围之内,其社会发展和整个东北有着必然的联系。

多年来,科尔沁草原响马肆掠,匪患猖獗,一直是社会治理的一大难题,说起科尔沁草原上的土匪,大体可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纯土匪,即红胡子。这种土匪多则数百,少则十余,主要勾当是砸富户、抢买卖、绑人票、打官兵,烧杀奸淫,无恶不作。

第二种是武装土匪或叫政治土匪。这种土匪大多有政治背景或目的,或为报复社会,或为报复官绅,有的借土匪发展势力,希望招安做官;有的投靠日军,为虎作伥;还有的被人民政权土改清算后,要搞阶级报复;也有被国民党委任军衔的,死心塌地破坏革命。

第三种叫棒子手。这种土匪没有枪械,仅以木棒劫道,人数少,有时1人,有时数人,平时为民,战时为匪,时聚时散,百姓称之为阴阳人,他们打劫对象多是单身行人、小户人家。

先说匪情。匪股的团队里都有几种人:震山的虎,远见的鹰,善战的狼和替罪的羊。大股的土匪又称“绺子”,有一套比较完整的组织和规矩。其总头目叫“大当家的”、“大瓢把子”或“大掌柜的”,内部呼为“大哥”。其下有二掌柜、三掌柜等。大当家的掌管绺子的全权,也管土匪的训练教育,劫掠的重要财物分配和迎来送往等事务,土匪们称之为顶天梁。再往下有“四梁八柱”,四梁分里四梁、外四梁,下面还设有八柱。一般匪徒称崽子或小波楞子。

绺子的骨架以“四梁”为核心,以“八柱”为骨干,犹如房子有梁柁、柱脚一样。

里四梁:是指绺子的核心层。指的是炮头、粮台、水箱、搬垛先生;外四梁指的是秧子房、花舌子、插千的和字匠,这些所谓的四梁八柱,属于土匪的中层干部。

炮头:也叫迎门梁。该人须有胆量大、枪法准、指挥能力强等特点,充当先锋角色,遇到紧急情况负责“前打、后别”,即先行和断后,是队伍中的重要人物,主要负责带兵打仗、执法行刑。

粮台:是主管军需后勤粮草的头目,这些人大都熟悉当地情况,算盘好,心眼机敏。

搬垛先生:也叫转角梁,是匪绺的军师。负责用唯心迷信的方法,如“推八门”、“算计”等伎俩,指挥整个匪绺行动的去向,决定攻守的措施等。这类人需要通晓天文地理,常常利用宗教的名义为大掌柜选择出击日期和时辰,鼓动崽子们拼命行动。

水箱:负责匪绺中内部安全,掌管安排各棚土匪的站岗放哨。

秧子房:也叫狠心梁。主要是看管、拷打绑来的人票,处理与绑票相关事宜的土匪头目,这类人心狠手辣,通过人质索取枪、弹、钱、物等。

花舌子:是匪绺中的联络官,这类土匪能言善辩,利用各种招数,恐吓肉票的家人付清赎款。

插千的:是负责警戒侦察的人或队伍。他们乔妆打扮、常常独自行动,到准备攻击的窑中去侦察情报。

字匠:又叫“先生”,是绺子中的秘书和书记官,凡文字的事情都要由他们来做。一般的字匠要求能写一手好字,且能模仿他人笔体,擅长写各种字体、会刻印章等。当土匪绑到肉票后,由他们以人质的口吻起草“海叶子”,这些人多数是落魄书生或失意的老学究,为求生存,寄身于土匪中混一口饭吃。

土匪绺子中的八柱:一是总催,是攻打响窑或突围的总指挥,也负责督察。二是水箱,掌管各棚土匪的站岗放哨。三是马号,负责掌管土匪的坐骑分配和管理等。四是账房,负责劫得财物的上帐、分配等。五是稽查,负责监督检查匪徒执行匪规的情况。六是上贤员,负责侦探,掌管与所设内线的联系,攻打响窑或突围时指点方向等事宜。七是传号员,负责给大柜、二柜、总催传达命令,向匪首汇报军情等。八是棚炮,类似军队的班、排长,负责管理他手下的那伙匪徒。

土匪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是让统治者感到非常头疼的问题。马贼们丧尽天良,毫无人性,虽然寝食难安,险象环生,但因所得利润极高,所以有些人会抱着搏一搏的想法,参与土匪绺子。

在东北的广大地区中,科尔沁是匪患的重灾区。盘踞在此地的土匪数量多,活动猖獗。从呼伦贝尔到哲理木到处都有土匪活动的痕迹,究其原因也是有着一定的历史渊源的。

东北人多称土匪为“胡子”、“响马”、“剑客”或“马贼”,但最流行的称呼还是“胡子”。为什么叫胡子?据说,这些土匪当初的武器是土枪,为了保持枪膛的干净,平时枪口总是塞着木塞,木塞上面系着红缨。在开枪时,土匪将木塞从枪口中拔出来,衔在口中,远远望去就像长了一绺红色的胡子,故而得名“胡子”,也有人索性称之红胡子。

东北地大人少,土匪易产难消。东北土匪多啸聚深山老林,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祸事多的生活,对自己的外表并不在意,由于懒得打理,自然就都面带乱糟糟的长胡子,所以当地人一看这种长相的人就知道是土匪,久而久之,胡子就成了土匪的别称。

在封建社会里,科尔沁被边际化,社会发展缓慢,人烟稀少。这里的第一次人口聚集高潮是辽金时期,当时科尔沁属北方边陲,常有北方游牧部落越境抢劫民财,战争频繁。为了防止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统治者修筑了长达1.2万华里的金界壕,界壕内侧修有大量的兵城、边铺,用来住兵、瞭哨、传达信息。金界壕横穿科尔沁草原,当时修筑金界壕的民夫和守边官兵众多,社会秩序良好,致使科尔沁草原人烟日稠、农牧日盛,不断有新村设立。

清朝末年,图什业图王公,年年向朝廷进贡,所积外债累累。恰逢河北、山东人烟日稠,破产农民不得不背井离乡奔向可以糊口的求生之地,掀起了闯关东的热潮,同时,在外强入侵,内部交困的情况下,清政府为缓和国内矛盾,采取了“鼓励农民来蒙疆地区垦植,进一步在蒙疆地区设官布防的政策,致使科尔沁草原烟火日盛,人口渐稠。

1907年4月,图什业图王爷组建荒务总办,起草垦植章程,并描绘这里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棒打鹌鹑瓢㧟鱼,野鸡飞到砂锅里的风水宝地。广告发到关内外各地,领荒者纷纷来到科尔沁这块土质肥美的地方安家落户,垦荒务农。至此科尔沁人烟增多,商务渐起。但因当时没设地方建制,群众没有组织,得不到官府的庇护,因此常有土匪抢劫烧杀,涂炭生灵的事情发生,使这里成了匪患猖獗,响马肆略的地方。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土匪所到之处粮食、牲口一扫而空,人们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得不与土匪进行争斗,逐渐养成了勇武无畏的性格。

1930年8月,“九尾狐”匪绺四十余人闯入郑家村,郑家是村中大户,深宅大院,院墙四角建有老虎不出洞炮楼,可谓戒备森严,并且家里雇有从河北请来的炮手刘老坦儿。刘老坦儿枪法百发百中,一个土匪刚爬上墙头,被刘老坦儿一枪毙命,土匪被吓得灰溜溜地逃跑了。

郑家的主事人是个50岁的寡妇,她处事干练,胆大心细,被人们称之为郑大寡妇。过了半个月,九尾狐组织更多的土匪前来攻打郑家,扬言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把郑大寡妇抓到后千刀万剐。郑大寡妇见土匪来袭,就组织全家人进行抵抗。这次攻打,土匪们又损失4名兄弟悻悻离去。

炮手刘老坦儿见事不妙,趁夜色悄悄地离开了郑家。九尾狐为了报仇,花重金收买了郑家长工,出其不意攻进了郑家。

郑大寡妇见匪绺来者不善,抱起8岁儿子,跑到驴圈里,躲到众驴肚皮下面藏起来。土匪闯进院后,杀死了郑家五个男人,烧掉了5间房屋,抢走了所有女眷。土匪搜遍了郑家的犄角旮旯,并到驴圈搜了几次,但都没有找到郑大寡妇,最后把郑家洗劫一空扬长而去。

原来郑大寡妇抱着儿子藏身在驴圈的樑驮上面,才算逃过了劫难。事后,郑大寡妇卖了地,含泪买来5口大棺材,在众乡亲帮助下,安葬了郑家被杀的男人,离开了郑家村。临走时,她对乡亲们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家势再大,人丁总是有数的,而土匪则是生生不息,打不尽,杀不完,土匪要是盯上谁,必死无疑。

东北土匪的历史源远流长,但最兴旺时期,是咸丰年间闯关东的那些亡命之徒。他们大多以狩猎为生,都拥有火枪,还有很多人冬为猎户,夏为响马。更为可怕的是,这些匪徒想方设法贿赂地方官吏,形成了官匪合一的政治生态。一些官吏像雨伞一样保护着穷凶极恶的匪徒,一旦土匪被官兵俘获,往往有地方乡绅联名具保。科尔沁本土的一些地痞流氓,贪羡土匪“骑大马、喝小酒、吃大肉、抢娘们”的逍遥生活,也纷纷投奔入伙,至使土匪势力不断壮大,更加肆无忌惮,一日比一日疯狂,甚至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胡子文化。

北方天气夏短冬长,冬天里大雪纷飞,北风呼啸,地动山摇,这种气候锻造了东北人刚毅果敢的性格。同时有些杀人越货者,偷鸡摸狗者,因逃避内地官府的追杀而逃往塞外的人,也给这里的人们带来了好打、好斗,粗犷野蛮,喜欢武力解决问题的亡命徒特性。经过长期的社会动荡,这种勇猛好斗,民风彪悍的基因逐渐变成东北人的特点。因此,和平年代,人们都知道东北人不好惹,而战争年代,东北兵大都具有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的英勇无畏的精神。

清朝末年,“蒙疆僻远,劫夺时闻,商民极望设官,以资卫护”的呼声强烈,鉴于此种形势,清朝政府根据朝廷所需,百姓所求,方在科尔沁草原上逐渐设立旗县建制。

科尔沁草原上土匪们多为骑马行动,机动性很强。即使官军想围剿,也根本无法追击。土匪们中间流传的顺口溜是:生而为强盗,做鬼都不冤,年轻人不刁,到老后悔迟。所以在各个地区的土匪中,东北地区土匪是及其狂妄的。

科尔沁草原和东北临近,匪性的形成和东北土匪很相似。在当时有许多人认为,要想成就一番事业,那就得去当胡子,一是来钱快;二是容易实现梦想;三是成了绿林杀手,就可以对小官小吏们吆五喝六,那才叫解气呢。因此一旦有相应的土壤出现,胡子就像雨后春笋般地蜂拥而起,出现当爹的调教儿子,当哥的带上兄弟,当老婆的鼓动丈夫去当胡子的奇怪的社会现象。

不能驮起三克,难进毛驴行列。枪法、武术和黑话是当胡子的必修课程,要想在胡子堆里出人头地,这三门技艺至少都要精通一些,否则,只能永远在绺子中当“崽子”,匪话又叫“小波愣子”。

开心是天,快乐是地,当上刀客就能顶天立地。社会混乱无度,百姓生灵涂炭,大批的胡子揭竿而起。白山黑水间遍布胡子足迹,胡子团伙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这其实是荒蛮地区开拓之初常有的现象。一首东北胡子歌谣唱道:

当胡子,不发愁,进了县城住高楼。

吃大菜,住妓院,花钱好似江水流。

刀枪咱就别腰后,真是神仙太自由。

俗话说,家有家法,帮有帮规,土匪绺子也有着统一的规矩。匪帮内不仅有权力和职责的明确分工,而且对土匪们的行为也有一定的规范和要求。最初时的胡子并非像政治土匪那样穷凶极恶,他们大多都有仗义的一面,许多土匪绺子中都建有“五清六律”、“七不抢八不夺”的规定,颇具有些人情味。所谓七不抢即:临近的村子不抢,送信的邮差不抢,接亲的不抢,请医生看病的不抢,送葬的不抢,为坐月子妇女下奶的不抢,新媳妇回门不抢。

八不夺即:盲、哑、疯、瘫、僧、道、尼不夺。不夺女人,不夺小户人家财物,不夺镇宅增寿宝物,不夺娼门妓院钱财,不夺耕地用的牛马,不夺杆子内兄弟家属财物,不挖坟掘墓夺取财物,不夺药店、医院财物。也有一些绺子中讲究劫富不劫贫,保贞节烈妇,不奸淫妇女,不扰乱学堂寺院,不破坏义仓善社等。还有一些绺子要求,新来入伙的土匪要在关帝庙焚香发誓:替天行道,杀赃官,敛贪财,违规者干愿受严惩杀戮……。

平时在土匪绺子里,大掌柜心腹亲信无时无刻不在监督所有崽子,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会及时被上报给各级首领。在土匪内部,等级制度是非常严格的,一些能力不足,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人也会处处受气。要吃饭,大家干,家里不养闲懒汉。那些平时表现不能让首领们满意的崽子,在打仗时就会被人用借刀杀人的方式除掉。有些匪首还会让他们厌恶和怀疑的人打头阵,却不通知撤退或突围,有时还把他们出卖给官兵。

匪服。说起胡服,当年的胡子装束有点乱,模样有点怪,没有什么讲究,一切都是顺应自然规律,追求简单而适用。

东北秋冬季节寒冷漫长,土匪长期风餐露宿,就像不着窝的兔子——东跑西颠,因此他们需要轻便保暖的衣物。冬天里,土匪们大都穿着免裆大棉裤、大皮袄,脚上是趟趟码大皮靴。在匪绺里,掌柜大哥与各位首领大多戴着水獭皮或狐狸皮帽子,崽子们则是羊皮、狗皮、猫皮、兔皮和狼皮帽,土匪们很注意用帽子遮住后脖颈,以免冷风雪片钻入。

外套方面,首领们多是内穿一件对襟黑棉袄,外套棉袍,棉袍一角还要撩起来掖在腰带上,以方便骑马。崽子们里面穿小棉袄,外套一件棉坎肩或者皮袄,屁股上还要缝一块老鼠皮,兔皮、狗皮垫子,因为土匪到处跑,屁股上多一块皮子,可以随走随坐,不怕着凉。

土匪穿好外套,要系上一条黑色或者蓝色布腰带,腰带可以别手枪、刀子,衣服内可以藏金条、银元,遇到危险解下腰带还能当绳子上房下井。最后再戴上狗皮套袖和护肘,没事时把手插进去还能保暖。

多数土匪脚下蹬着一双靰鞡皮靴,是一种非常肥大的牛皮靴,不分左右脚。脚上不穿袜子,只在鞋子里铺垫些乌拉草。每晚睡觉,都要取出鞋子里的乌拉草,摊开了放在地上吹风、散味、晾干。东北三件宝,人参、貂皮、乌拉草。乌拉草,柔软、吸水、有韧性,可以反复使用,深受土匪们的喜欢。

夏季里,土匪的穿戴很杂,但多数是下身穿紧腿裤,小腿打绑腿,就像在山野里捕鱼、伐木以及猎人一样,他们也在裤子外面加一条套裤,以免风寒侵袭腿部,腰上三大件是枪支、匕首、烟袋锅,随身携带着一件长袖衣服,因为常在野外生活,防蚊虫叮咬是要放在首位的。

当时东北胡子的武器也是有特点的,许多土匪长短枪的瞄准部件都被敲掉,为的是拔枪快和携带时轻便,因为他们射击不瞄准,全凭感觉。

匪言。也就是土匪黑话,也称切口或唇点,圈外的人一句也听不懂,而圈内的人却能心知肚明。土匪遇上土匪,都是用黑话搭讪,联系感情,抢劫打仗时,也是用黑话互相沟通,以免被对手探得内情。如果生活在土匪绺子内,那真叫谈心不点灯---竟说黑话。

黑话,是在中国封建社会时期,民间社会各种集团或群体,特别是秘密社会,出于各自文化习俗与交际需要,而创造的一些以遁辞隐义、谲譬指事为特征的隐语。在科尔沁草原,土匪的黑话很多,简单的有:

一、名称黑话

尖果--小美女。将果--大姑娘。念果--丑女。斗花--女孩。草儿、地牌、花票--女人。才大兴--妇人。红票--妙龄女子。开观音场--以女人为赌注。死期孩子--终生为妓。开包--破处。压红窑--找女人陪着。老牛婆--接生婆。底板子--老婆。老底子--母亲。老根子--父亲。吃拦吧的人--赌博的人。票--人质。吃走食--当土匪的。大杆子、花狗子、花鹞子--当兵的。空子--外人。苍才--年老女人。挂洒水--穷人。挂洒火--富人。顶清窑子--官宦人家。天平生--车夫。挖八岔--不唯金钱的相面人。毒草子--不讲义气的人。砍黑草的--剃头匠。哈郎子--生意人。拉皮子的--马贩子。吃脚--牢靠的朋友。野毛子--他乡土匪。去朋友串--为朋友办事。当爷爷--当胡子。尖椿子--小孩子。天牌--男人。生风子--外人。熟麦子--自己人。绺子--同伙。来河子--自己兄弟。空码子--外行人。花达脖子--城里人。并肩子--兄弟。裹章子、平头子--媳妇。蛐蛐--亲戚。扯--朋友。线头子--带路人。签字--插签的人。走头子--为胡子贩卖物品的人。崽子、马拉、把式--身边警卫。尖头--商人。瞭水的--放哨的。底线--拉线人。花舌子--双方说合人。卧底--打入敌人内部的人。底柱子--亲近的人。打着吃的、吃打饭的、吃横把的--胡子。瞭水--岗哨。皮子--刚入伙的小土匪。拉线、踏线的--侦查的。跳子--兵、警。风头--捕快。里码人--同行。熟脉子--同伙。空子、空码、老空、外码--外行人。念眼子--瞎子。念语子--哑巴。跳坑子、耍清钱--赌博的。明连子--说书的。靠死扇的--乞丐。开局的--赌头。里口来的--本地盘子的同伙。海台子--娼妓。敌人--政府官员。线头--情报人员。爬子--小胡子。穿帐子的--挡路的零星小胡子。上亮子--点灯、赶快出来。卡线--拦路抢劫。大瓢把子--胡子头儿。秧子--人质、肉票。茬口--势力很大的主儿。打二梢--利用土匪打劫而趁机偷窃的农民。大哥--年长的土匪。大家子--土匪首领。吃二馍的--在军队中收拾匪帮留下的东西的土匪内线。支门子--找介绍人,保人。糟儿--收受者。崩头--小头目。保险--一个俘虏。抱童子--劫持小孩儿。抱火--那些自愿领头、擎着火把进行夜间袭击的土匪。搬石头--买卖小孩。白扇--匪帮的文书。勾挂的--保票的人。把手--受训的土匪。坝手--专事抵挡、防范偷袭的土匪。插签--专门负责侦察富人的屋子的土匪。外哈--外地盘的人。软秧子--被绑来的人。跳坑子、耍脏钱--卖艺的。撒网子--占卜的。吃臭--盗墓的。挑线的--卖血的。当家的--大掌柜的。水滚子--地头蛇。吃长路的--贩卖人口的。里口来的--本地盘的同伙。吃溜达--到绺子里混一阵儿。本票--被绑架的本国人。洋票--被绑架的外国人。新票--新被绑票的人。旧票--被绑架已久的人。彩票--被绑架的富人。当票--被绑架的穷人。天牌票--被绑架的男人。地牌票、花票--被绑架的女人。票房--拘留“肉票”的地方。赎票--用财物换回肉票。撕票--杀害人质。

二、饮食黑话

啃富--吃饭。富海--喝水。搬姜子--喝酒。押腰子--大米饭。珍珠散--粳米饭。星星闪--小米饭。马牙子散--玉米饭。扣手子--黄米饭。雪花子--白面。黑雪花子--荞麦。打牙子--咸菜。海沫子--大酱。汲菜--酸菜。池菜--韭菜。黑菜--木耳。顶水子--鱼。蹬探子--白菜。吃土子--萝卜。地里拱--土豆。空心子--葱。和气菜--蒜。狼心子--辣椒。漂洋子--饺子。翻张子--烙饼。挑龙子--面条。软富--喝茶。草卷--烟。黑土子--大烟。啃草卷--抽烟。齿轮--月饼。干枝子--粉条。办富--做饭。打管--打尖吃饭。槽空--饿了。啃严了--吃饱了。燎海--烧水。漂五腹子--肚子饿了。浆子--酒。海--水。气--馒头。圆光子--鸡蛋。山串--喝醉。口串--冰糖。

三、服饰黑话

叶子--衣服。换叶子--换衣裳。直毛--皮毛。皮暖墙子--皮袄。直毛插档子--皮裤。暖墻子--棉袄。棉插档子--棉裤。通天大叶--长单衣。通天--大衣。毛叶子--皮大衣。邪叉子--裤子。插档子--单裤。跳线--绸缎等贵重布匹。顶天--帽子。骚龙--裤腰带。盘条子--皮带。托龙--绑腿带。踢土子、踩壳--鞋。宽帐子、扎张子--褥子。枕龙、横头子--枕头。毛条--毯子。靠膀--马夹。臭通子--袜子。臭筒--短袜。刀龙--鞋带。

四、房屋建筑黑话

框子--县城。推框子、赶集--攻打城镇。鸡毛店--村屯。窑子--院落。火坷垃、响窑--武装的院落。转角子--炮楼。熟坷垃--住过的院落。回生--重新组织战斗力的院落。台--炕。台上拐着--上炕坐。流水窑、海窑--旅店。古楼子、神圣窑--寺庙。翅子窑--兵营。活窑--有交情的院落。死窑--没交情的院落。点、边条--住所。拉房子--在家乡开枪。得胜坑--坑道。苦水窑--药铺。雾土窑--大烟馆。啃水窑--饭馆。蔺子窑--茶馆。混室--澡堂子。老秋家--理发店。艺窑--戏院。苦窑--监狱。威武窑--官府。搬黑老--做鸦片生意。包米包--地方民团。得风--打了胜仗。地蹦子--无足轻重或地方上的土匪。地龙--被掩埋的银子。地蛇--被掩埋的铜币。地鼠--被掩埋的金子。当票--家境贫穷的人质。

五、器官黑话

核桃、靶子--人头。苗--头发。大绒--女人的辫子。盘儿--脸。盘亮--脸真好看。花盘子--大麻子。昭子--眼睛。讯头--鼻子。—口条子--牙。沙拉子--连鬓胡子。鸡爪子--手。五腹子--肚子。踏木子--脚。翘--耳朵。顺风子--耳朵。金杠子--腿。

六、姓氏黑话

报报蔓--报个姓名,也有叫“报报迎头”。甩蔓--互通姓名。什么蔓--姓什么。灯笼蔓--赵。虎头蔓--王。花纸蔓--钱。雪花蔓--白。龙子龙--孙。一脚门、一锅烂--李。针线蔓--冯。千斤子--陈。不会吃、张嘴等--魏。说蔓--蒋。东北风--韩。哼哼蔓--朱。滑子蔓--尤。双口蔓--吕。蚕吐蔓--施。跟头蔓--张。章圣贤蔓--孔。地下湿--曹。梁下住--严。海沙子--阎。庚辛蔓--金。仙人摘--陶。辣蔓--姜、江。平头蔓--戚、齐、祁。长水蔓--水。龙争虎--窦。顶水蔓--俞、于、余。白铁蔓--任。熬口子--唐。船衣破--费。天下响--雷。山后蔓--殷、阴。逛荡、围子蔓--罗。坷垃蔓--鄢。浆子蔓--师。路边蔓、暗下无--常。甩手子--卞。皮子蔓--康。满天飞、云遮天蔓--彭。狠心蔓--郎。高头子、扎脚子--马。一点首--方。千里草--董。群子蔓--强。开花蔓--范。步步登、够不着--高。梯子蔓--尚。虎金架--梁。天下归--衣。犄角蔓--贾、牛。孟良放--霍。吊打非--刑。生铁子--郭。一条大--路。高厦大--娄。丁山打--颜。喜鹊登--梅。财源茂--盛。二木成--林。坐山看--刁。绿林英--熊。青枝绿--叶。红雁捎、五经四、小孩念--舒、苏。金梁玉--祝。长鼻子蔓--项。开肠破、虚泡涨--杜。喜报三--宛。进退两--南。跑肚拉--奚、郗。一年四--季。坑人蔓--夏。苦辣酸--田。寻茶讨--樊。古月蔓--胡。万里长--程。辕门射--纪。家财大--傅。开门见--展。老君打--铁。和尚念--经。坷拉蔓--房。关帝大--繆。有求必--应。和尚效--钟。轮子蔓--车。一本万--厉。哼哼蔓--诸。八角蔓--井。挣不了--裴。治水蔓--龙。横日挂--巴。平字蔓--弓。一点蔓--卜。万人作--孟。天下太--平。喇嘛蔓--黄。笙管笛--肖。男女老--邵。贴金蔓--禹。开水下、千仓细--米。各影子--屈。西北风--冷。一马平--汤。喇叭蔓--催。巧女纫--甄。马力马--呼。甲乙蔓--穆。富贵荣--华。一声断--贺。挂印封--侯。福寿双--全。倒字蔓--班。昏天地--赫。里倒歪--谢。操水蔓--本。尖子蔓--丁。压脚蔓--马。滑子蔓--龙。顺水子、顺子蔓--刘。刻不动、大山小、山根蔓--石。江子蔓、二龙戏蔓--朱。横水蔓--郭。疙瘩蔓--纪。操水蔓--本。跟头蔓--张。白给蔓--宋。锅烂蔓--周。山头蔓、犀角犀蔓--杨。单人蔓--郝。两角蔓--姜。烧干锅蔓--胡。兄弟宽蔓--伊。空中飘蔓--齐。西北风蔓--冷。崩子皆蔓--关。九江八蔓--何。

七、动物黑话

张三--狼。压脚子、连子--马。叉上--骑上马。伏连--走马。水连--骡马。骚连--母马。连--骟马。圈子--骡子。连子哼--马叫。灌连子--饮马。馅连子--喂马。汆连子--骑马。叉子、尖角子--牛。叉子磋--牛肉。爬山--羊。山头子--山羊。搬--杀、搬山头子--杀羊。山头子磋--羊肉。哼哼、江子--猪。搬江子--杀猪。鬼子--驴。鬼子磋--驴肉。分江子--猎肉。搂金子、皮子--狗。皮子喘--狗叫。跷脚子--鸡。挑舌--鸡叫。捏跷脚子--杀鸡。顶水儿--鱼。扁嘴子--鸭。长脖--鹅。跳树--猴。钱串子--蛇。草鞋--蜈蚣。大花鞋--蛤蟆。山神爷--老虎。仓子--狗熊。芝花马--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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