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赌约20(1 / 2)

战争犹如胡乱堆叠的积木,抽出任意一块,都会引发不可知的变化。

已知的南北两个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被乌拉诺河所分割却呈现着明显的规律:哪边失利,另一边就要更狠的发力。

但在这座荒原上唯一的城池,却有不止两个战场。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战争只发生在自己周围五十米内。

棋子看不到棋盘,士兵是棋子,指挥官也是棋子,就连泰勒也自认为只是棋子。

这世上只有寥寥数人可被称为棋手……但是就连他们也看不到棋盘的全貌。

但提兹卡的城池之中,无数巫觐围坐,仿佛一只眼睛,从高处俯瞰整个荒原。

这个眼睛能做到的还不止于此,比如说操作天气,又比如说散播瘟疫诅咒。

然而深夜里,城中开了场大会。

“[提兹卡语]汗王,我们并非不认您的席位。”一位老成的蜥蜴人小心翼翼地规劝眼前的人类女性,她头顶的金冠清晰的表明了她的身份——提兹卡王庭第二席,乌拉诺河以南之共主。“[提兹卡语]但打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然您可否再拿出些其它神术让巫觐们施展。”

“[提兹卡语]你不是叫我们都信仰你说的那个什么终末吗。”另一名豺狼人不满地说:“[提兹卡语]让祂出手啊!而且我们损失这么多铁器、儿郎,祂应该包赔!”

“你说什么?”

头戴金冠并非提兹卡的传统,只是座上的人类女性在帝国游历多年带回来的,而她也是我们的熟人——梅希亚。

她刚才并没有在质疑那个顶撞她的豺狼人,因为在她最后一个字还没出现前,豺狼人就已经倒地。

“汗王,他死了……“几个奴仆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母神大人赐他一死,是为奖赏。“

隐形的细剑回到她身后鞘中,虚伪之剑是无形之剑,不会造成伤害只会给触碰到的人造成无穷痛苦,而如果被它穿过头颅,便会因为承受不了痛苦而死。

而在其他人眼中看不到细剑,这幕景象给人极强的震撼,仿佛真的有天罚降临,夺去了那人的性命。众人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就怕惹怒了神,在瞬息间丢了性命。

“[提兹卡语]去打灯塔港的儿郎呢?”还有一名两鬓斑白、大腹便便的人类语气十分坚决:“[提兹卡语]他们撤还没回来吗?让他们赶快过来!”

“[提兹卡语]人类的援军开着船到港口了,灯塔港的部队暂时没法回援。“另一位年轻的人类回答他:”而且,传令兵一小时疾驰来了,灯塔港突然来了两艘古怪的巨舰,他们不住了,帝国恐怕要在那登陆。“

之后愿意开口说话的都是人类,刚刚说话的两位就别是梅希亚的父亲与兄长。外族的首领眼神闪动,不愿表态,实际上已经在考虑后路。

梅希亚没有理他们,死死盯着血月,一言不发。

有马蹄声飞速靠近,一名信使来了。

半马人使者前腿弯下,鞠躬行礼,接着奉上一柄宝刀:“[提兹卡语]腾格里在上,梅希亚,我为您带来大汗的礼物和口信。”

“[提兹卡语]雷霆可汗?”梅希亚接过宝刀,一声冷笑:“[提兹卡语]说!”

“[提兹卡语]大汗托我转告您,大战临近,应当团结,一致对外。他请您用神术帮他打赢北岸的人类。”

“[提兹卡语]他愿与您以天河为界,平分荒原;也愿接受你的所有条件,除了……”

梅希亚脸色铁青,把宝刀扔在地上:“[提兹卡语]除了什么!?”

“除了让提兹卡改信仰你的神。”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但即便是梅希亚的哥哥,也不敢触这个的霉头。这个使者也算有些胆量。

篝火旁突然传来一个带着奇怪口音、十分稚嫩的男性声音:“[提兹卡语]大战在即,确实不该内讧。”

说话的人用拾起宝刀,又重新递给梅希亚。

梅希亚没有一剑劈出去,因为对方正是她的老师,号称提兹卡王庭第十一席,不需要氏族的流浪巫觐。

他身着血色红袍,脸上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面具口中与眼中皆燃着森白的火焰。但还是能看出,他一头金发,身材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据说他这个样子已经保持了百余年了。

与梅希亚一样,他也是终末的容器。

“[提兹卡语]您说该怎么办?”梅希亚恭恭敬敬地问。

“[提兹卡语]让他回去跟雷霆可汗说……”刚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有人来了。“

见到这个来者,诺亚恐怕会惊掉下巴,因为是伊昂来了。

“血月已至,母神大人来看我们了,不过你这个叛徒怎么还有脸来?”梅希亚对伊昂的到来虽然惊讶,但并不意外:”还是说,你是来插手这场战争的?”

“你觉得终末在上,我就不敢动你?“伊昂没有正面回答她:”距离终末能够降临还有百余年呢,我来这里,是要与你打个赌。“

“哼,我为什么要跟你赌?“梅希亚不置可否。

然而下一瞬间,她手中的宝刀骤然化为粉末。

“你要想清楚,我不想插手这个世界的纷争,而不是不能。“伊昂平静的声音仿佛在规劝朋友:”你打不赢我,加上你的老师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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