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三叉口处温情在 高延走马擒朱标(1 / 1)

话说高延收到郑顺来信,踌躇一番,恐郑顺独立难支,需遣去帮手,一时又拨不出人,好在高福那边,贩马买卖发市,不需再去帮手。不如自己同傅杰带三四人走一遭,带些银两过去,将兵器,弓箭整顿齐整,郑顺,傅杰两人合手也可顶一员大将使用,方能在金州立住脚,统制交办的事才算妥当。即刻将傅杰唤入,说道:“郑顺那里有些凶险,四周山上几股强人常来骚扰,他身边只有一名军士,难敌众贼,你带上四人去金州帮他,带几乘马驮子,到那多攒造些弓箭,将你二人的长枪衣甲带去,厮杀不落下风,再带些银子,去后,他是庄主,你听他遣调。”傅杰道:“小人谨遵师傅军令。”高延道:“用些银子梳笼庄客使用,买些粮食,冬衣送与他们。如有脱队军官,刺字配军,武艺高强者,可以留下,须听招呼。”傅杰道:“弟子明白。”高延道:“此次我同你走一遭,我的衣甲,弓箭,兵器也绑缚齐整带上,这两日你备好行李等我将令。”傅杰接令去了不题。

二日后,高福回到秦州,叩见高延,带回不少银子,李承也随高福回来,胡宾,郝庆留在京兆府,兴元府看守马舍。高延房中摆酒,命军士将傅杰,肖辉唤来,款待四人,高延上首,高福下首,李承,肖辉,傅杰横头坐定,几人禀告了卖马情形,高延道:“福儿,现在咱们买卖发市,为父手下人少,摆布不开,李承随你,肖辉也识得马匹,留下入川买茶,送入叠山,带叠山马回秦州交与你们,如何?”高福道:“儿子知道爹难处,现有李承,胡宾,郝庆帮我,还有十名军士,三两个马倌,尽够了。”高延称赞高福一番,说道:“肖辉去叠山多收马匹,留做冬日贩卖之用,养在文提辖马厩之中,冬日大雪断路,冬日无头口供应,福儿如何营生。”二人答应了。高延对肖辉道:“从川北到叠山,山高路远,我只有二名军士拨与你使用,你雇佣驮队,运茶,再寻几个马夫牵马,如何?”肖辉道:“师傅分派之事,弟子定当竭尽全力。”高延对李承道:“少爷武艺你尽力点拨,不可荒废。”李承赶忙应承。高延对肖辉说:“驮队可用秦州城外张三张四,他二人忠厚,听招呼。”肖辉回道:“弟子明白。”高延对众人说道:“明日,我要去金州看视一番,见见那几伙强人,大王,武侠,镇住他们,免生后患。你们各自仔细则个。”众人应诺。

次日天明,傅杰收拾齐整兵器,行李,带四名军士,伺候在高延门首,高延走出院门,高福几人过来送行,傅杰牵过马,高延翻身上马,别了高福,李承,肖辉几人,一行六人往金州去了,三四日已近金州地面,来到一处三叉路口,四面山高林密,商贾稀行,路口一株苍天大树,上面都是枯藤缠着。望见路边一家小酒店,一根望干,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五个字:“三叉口春酿。”高延同众人院门前下马,傅杰命军士将马牵入院中,拴好马匹,随高延走入酒店,干干净净有三副座头,柜后坐一妇人,头上插着一头金银钗环,鬓边插着一只紫色野花,尽显俏丽,生的面如桃花,弯弯细眉,杏核双睛,鼻直口润,肌肤如雪,二只玉笋般的小手抚在柜上,颇有几分花蕊之色。高延不禁惊叹,深山之中如何有如此美艳妇人,不禁一双眼只看在妇人身上。妇人微微含笑,说道:“官人请坐。”高延一睁,方醒过来,涨红了面皮,尴尬一笑,去座头坐定。妇人回身唤入一小二,小二走至近前问道:“客官打几角酒?”高延道:“烫一桶酒,牛肉,菜蔬,果子一发上来。”小二回身去了,不一时,铺上酒肉,菜蔬,果品,一桶酒,六只盏,碗碟,六双箸。几人酒肉吃罢。高延走近柜前问那妇人道:“姐姐,我等欲去金州,不知走那条路?”妇人道:“小官人委是甜嘴,左边小路近便,半日可到,俱是山路,右面大路远些,宽展好走,须走二日。”高延道:“谢谢姐姐!”对傅杰道:“咱们走小路。”妇人道:“官人不知,这小路上可有强人出没,仔细丢了性命。”高延道:“既有强人出没,姐姐怎敢在此处开店。”心中寻思,这店跷蹊,山高路远,左近并无村坊,庙宇,一座孤店在此,一名如此美貌妇人,带一名小二在此处经管。那妇人道:“俺不沾惹他们,小本买卖。”高延回头对傅杰道:“收拾行李,走小道。”傅杰引几名军士走出酒店整理行李,马匹。那妇人对高延笑道:“天色不早,我看官人这张面皮,性命丢在小路上,端是可惜,不如留此一宿,明日再走。”高延道:“你家汉子回来,仔细你这身皮肉。”妇人走过来,搂住高延,说道:“你进门时,奴就喜欢你这模样。”高延抱起妇人,放在桌上,袖中把出一两银子,放入妇人怀中。说道:“心肝,哥哥今日有事,山上强人可是你家汉子?”妇人道:“哥哥,就你眼毒,奴睃见你马上挂的长枪了,走大路罢,撞见俺家汉子,伤了他性命,奴成寡妇,如何生活?你硬走小路,带上奴再走,奴往后也有靠傍。”高延叹了口气,说道:“我遇美貌妇人,一向心肠柔软。”妇人搂过高延脖子来亲了个嘴,说道:“再过三叉口休要忘了奴家,你这小白脸。”高延挣开妇人双臂,走出酒店,傅杰几人立在树下,看视许久,傅杰笑道:“师傅留在此处罢,做个店主,俺们去金州如何?”高延踹了傅杰一脚,说道:“走大路。”回头望时,见那妇人手举香罗手帕,深情郁郁望着高延,高延不禁心中难舍。硬硬心肠翻身上马,不再回望,策马往大路去了。

走了两日,早已望见金州城,走入城中,那名随郑顺来过的军士说道:“前面鼓楼左近,就是郑官人宿过酒店,往北去道路可到董家庄,高延道:“你引我们过去,今夜就宿在店里,明日去庄院。”几人门首下马,小二接出,高延下马,傅杰安排马匹,高延对酒保道:“带我去一宽展阁子。”店主人见高延身穿鹦哥绿团花战袍,绿色抓角软头巾,牛皮战靴,瓜子面皮,模样儿风流俏丽,忙从柜后立起身来,高延拱手施礼,那名来过军士对店主人道:“这位是俺们爷,郑官人东家。”店主人走出柜案,自引高延走入阁内,招呼酒保仔细伺候,高延谢了店主人,不在话下。

第二日天明,高延盥洗毕,吃罢早饭,店主人指了道路,高延谢过店主人,一行几人迤逦往庄院而来。一个多时辰,绕过小山,远远望见村坊,见庄门前一二百喽啰,鼓噪呐喊,庄门紧闭。高延对傅杰道:“好事吃咱赶上了,备马抬枪,今日让这些贼囚跪服。”傅杰帮高延收拾端正,长枪,弓箭,马匹。高延擎枪在手,纵马向前,傅杰提枪跟在身后,几名军士看守行李。庄里望见高延到了,打开庄门,郑顺提朴刀领众庄客摆开阵势。二名大王回头望见高延,不禁吃了一惊,见高延头戴一字巾,上穿鹦哥绿团花战袍,下着熟牛皮战靴,腰系皮搭膊,手擎长枪,一张弓,一壶箭,腰跨腰刀,胯下赤红快马。高延道:“你二人来我庄上寻死,放马过来。”二大王对大王道:“这人似是边军军官模样,我等恐赢不得他,仔细丢了性命,不如罢战回山,请各山大王,大侠下山再同他交战。”大王道:“如此回山,折了锐气,有何面目再来讨战。”拍马挺枪,直取高延,二马相交,缠在一处,几合之后,高延见此人武艺不精,只办得架隔遮拦,寻得一个破绽,放大王枪搠空,枪交左手,轻舒猿臂,将大王提离马鞍,擒过马来,扔在地面,长枪指住大王脖颈,傅杰过来扯下大王缠袋,将他背剪捆缚做一块。那二大王早惊得移不动脚,高延长枪一指,说道:“你还不下马拜服。”那二大王滚鞍下马,拜服地上,众喽啰纷纷扔下刀枪,跪在地上。郑顺过来拜见高延,高延命郑顺分付庄客,看守众喽啰,将二个大王押入庄里。郑顺请高延走入草堂,居中交椅坐下,郑顺,傅杰左右坐定,分付庄客将两个大王押到阶下,高延命庄客解开绳索,二个大王拜倒在地,说道:“谢庄主不杀之恩,再不敢袭扰村坊。”高延上前扶起二位大王,命庄客看坐。二人那敢,再三谦让才坐下,高延让郑顺分付庄客摆酒上来,不多时,酒肉,菜蔬,鲜果铺上桌来,高延分付庄客筛酒,亲自把盏,酒过三巡,高延问道:“请问你二人遵姓。”大大王道:“小人姓朱名标,屠户出身。我二人占据西面魔云岭,地势险峻,山上原有一寨子,我等聚了三五百喽啰,干些剪径,借粮的营生。”二大王道:“小人姓黄名旭,祖上商贾出身,后消折了本钱,流落江湖,后遇朱大哥,收留在山上。”高延道:“我购此庄做些买卖,并不相扰你等,何必每日刀枪相见?”朱标道:“庄主武功盖世,如此义气深重,我等佩服,回去告知各山寨主,再不骚扰。”高延大喜,说道:“不如我请各位好汉,置酒设席,今后交好如何?”朱标,黄旭二人道:“回山即邀各山寨主,参拜庄主。”高延把盏,谢了二位寨主,酒宴罢。高延命郑顺,傅杰将衣甲,兵器还与二人,庄外庄客安排喽啰酒食,酒饭罢,喽兵们收拾兵器,随朱标,黄旭二人回山去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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