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高延领令去寻马 文钦同去心不明（1 / 1）
次日，马统制升帐，众将垂手侍立两边，马统制道：“昨日叠山部来人讨马，说秦州有盗马之贼，谁愿去寻马，众将面面相觑，寻思道，我等阵前打仗尚可，寻马，该是州府做公的差事，众人不语。高延心付，不如俺去寻马，还可出去耍耍，上前一步，唱了个大喏，说道：“统制大人，末将愿往。”众将皆笑。周崇出班道：“不可，四弟出去，不过沾花惹事，寻不回蕃人的马，仔细失了自己的马，他分明思量着出去玩耍。”众人大笑，高延涨红了面皮道：“大哥，你分明小觑我了，我定寻回那两匹马，我愿立军令。”统制笑道：“小四，寻两匹马，立甚么军令状，你去便了。”公子立在统制身后说道：“四弟，你去也可，须有人与你同去，文钦同你去，他忠厚，不似你，浮浪轻薄，沾惹事情。”高延不脑，说道：“俺寻回马来，到时有何话说。”统制道：“多与高延盘缠，文钦将着，路上仔细，文钦多看顾些，罗玉，你去替二个哥哥守寨，拨二名精细军士随他们二人同去。”
点过卯，众将散去，高延跟着师傅来到后账，拜谢师傅放自己去寻马，统制叫起高延，说道：“我的儿，师傅信你，定能寻回马，你聪明伶俐，我岂不知，就是顽皮些，耍耍也可，不可沾惹事情。”高延道：“弟子谨记。”
高延与文钦回寨，同罗玉交割事务，罗玉笑道：“四哥，这寨子不可长久交与小弟看守罢，早些回来。”高延道：“他们看不上我，你也看低四哥。”罗玉道：“小弟冒犯，四哥恕罪。以后这等好事，不如带上小弟，小弟不似三哥，我诸事皆听你的。”高延道：“下回定带你去。”罗玉谢了高延。
文钦，高延回到营帐，文钦道：“老四，你寻的好事，这差事咱们能行？”高延道：“三哥，你又犯愚，出去跟着俺，定无差错。”文钦道：“明日带兵器衣甲否？”高延道：“不去战场，带甚么衣甲兵器，咱换两件儒服，大头巾模样，文人出行。”文钦道:“门未出，你就入戏。”高延道：“心情不快，难成大事。”
次日天明，文钦，高延带上两名精细军士策马来到寨门，众军士看见文钦，高延儒服打扮皆立在路边哈哈大笑，文钦掩面而过，高延微笑缓行。
出了大寨，文钦问道：“四弟，咱们去何处。”高延道：“集市马栏，马是那里失的。贼走那条路，咱走那条路，定然不错。”四人来到马市下马，来回走了一回，高延寻人问了一番，有多口的说道：“前几日有人领着小厮来相马，相上两匹骏马，那二匹马十分招眼，一匹灰黑，一匹雪白，端是上乘好马，那马谁人不爱？那人跟两个卖马蕃人捏手多时，马主人牵着马随二人径往市集酒店去了。”高延道：“大哥可记他模样。”那人道：“瘦高身材，面上似有个青记。”高延道：“多谢大哥。”
高延向着文钦笑笑，文钦道：“休要高兴太早!”进入集市，高延骑在马上扫看一番，见一大酒店，后有宽展院落，对文钦道：“三哥，今日在此处歇马，玩耍一番，明日再寻。”文钦道：“四弟，未牌未尽，天色尚早，你也太懒待哩。”高延道：“今日没精神，要打睡。”四人下马，走入店里，高延唤酒保寻个阁子吃酒，吩咐道：“过卖，将马牵去后槽，酒肉只管上来。”不一时，酒保摆下菜蔬，按酒，肥羊，嫩鸡，鲜果。小厮过来把盏道：“高提辖，小人满饮此杯。”高延道：“小贼囚，看看俺身上的衣裳，今日起叫爷，俺和文提辖都是爷。”小厮道：“小人明白，俺二人是二位爷的贴身亲随。”高延，文钦哈哈大笑。直喝道天色将晚，日落西山，高延唤过酒保，说道：“去寻四个粉头，两个会唱的，陪陪二位爷。”少顷，酒保领着两四个粉头，两个唱曲的，两个陪酒的粉头进入阁儿里，高延将一个粉头搂入怀中，另一个坐在文钦肩下，二个唱曲的弹唱起来，一个唱的对另一个说道：“你看那抱女孩的官人模样多好，一张书生俊面，今夜去撩拨他一下，看他上不上垛。”高延抱着粉头唆眼看酒保，见酒保向后去了，推开粉头跟了去。那酒保走过道穿进去，高延早到身后，一手捏住脖子，顶在墙上，说道：“休出声，你要死，要活？”那酒保那抵得住高延神力，移脚不得，忙说：“小人要活。”高延道：“前日盗马的可曾宿在此处。”手上力道越发大了，酒保道：“爷爷轻些，小人快死了。”高延略松松手，酒保道：“三日前一个高个汉子，领着二个小厮，宿在店里，银子使得撒漫，第二日出去，半日领来二个蕃人，牵来两匹好马，一匹清灰，一匹段白，让小人牵入后槽，多喂精料，好生伺候，五个人吃了半日酒，那汉子带着小厮将蕃人灌醉了，小厮将蕃人抱入客房。那汉子命小人带着一个小厮去寻车辆，这小厮中间走了，天色晚了，小人未寻到车辆，约莫一个时辰，回到店里，马，汉子，小厮都走了，留下两个蕃人在房里。”高延问道：“汉子那里人氏，相貌如何？”酒保道：“小人不知，听他的语音，象是兴元府那边人，面上似有一块青记。”高延道：“你怎知？”酒保道：“小人娘舅是兴元府人，随母亲去过。”高延道：“多口拧断你脖子。”酒保道：“小人不敢。”高延从袖中把出一两银子，塞到酒保手里，拍拍酒保的脸，说道：“去换裤子。”回身走了。酒保僵在那里，半日移脚不得，下面已溺在裤中，低头看时，淋淋地面上一滩。高延回到阁里，复抱起粉头，唱着唱曲的调，往粉头口里倒酒，粉头挣脱不得。一个唱曲的走近高延说道：“官人，今夜寂寞，奴家愿陪你。”高延道：“你叫甚名字，弹得好乐器，唱的好曲调。”唱曲的道：“小的姓秦，名唤娇儿。”高延抬头观看，见他生得举止典雅，容貌非俗，不禁心动。说道：“娇儿，今夜随我回房，爷赏你。”那娇儿听罢欢天喜地，收拾去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