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蛛丝马迹（1 / 2）

华大的林荫道上，一对身穿同色系“情侣装”的男女引得来往的学生频频侧目。

路人的反应让我心情更加明媚，不自觉为自己的小心机点赞。

“研究所和展览馆在同一个方向，一会儿看完展我们可以顺路过去。”

“好。所以宋助教今天也在研究所吗？我还挺好奇和你传绯闻的是什么样的人的。”

“你的好奇心真的很重。”

“不都说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吗？我就当你夸我了。”

“本来也是在夸你，能一直保持对世界的好奇的人，都是有生命力的人。很难得。”

“谢谢夸奖，我觉得热爱也让你很有生命力。”

扯了扯裙子，我向他行了一个夸张的英伦礼。欧阳怀古的粲然一笑，也绅士的立在一旁，以绅士手请我进入展馆。

“你看这画，赤橙黄绿青蓝，颜色好丰富呀。”

“唐朝服饰鲜艳繁华、色彩浓郁，以红紫绿黄为主要色调，这幅《捣练图》上的妇女就是最好的体现。”

“还真是，不过你看，这幅图《虢国夫人游春图》，女人的衣服看上去朴素很多，是因为他们都是随从吗？”

“有这个原因，不过你细看还是能看出来，比如这里红裙上描有金花，还有鞋子绣花等等。这与这些，虽然没有花纹，但是窄袖上襦和白色披帛简约飘逸，都是当是最流行的装扮。”

“还真是，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有发现。不过这画上到底哪个是虢国夫人啊？是c位的红衣美人吗？”

“有这样的说法，也有人说这图上的虢国夫人是女扮男装，还有人说这图其实只是张萱画的普通贵族出游，借了虢国夫人的噱头而已。不过究竟哪个说法正确，以现在的史书记载无法考证。”

“借噱头？炒作呀？没想到就连这方面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东西。所以这个虢国夫人很有名吗？”

“她的妹妹更有名。”

“谁呀？”

“杨玉环。”

“哇哦，顶流呀。”

“算是吧，虢国夫人自己有才有貌，妹妹是宠妃、丈夫是名门裴氏，在当时的确为人乐道。有诗云：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宫门。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峨眉朝至尊。”

“酷，没想到这位虢国夫人这么有个性。”

“是有个性，也是真的奢侈。你看这马上的装饰、身后的仆从，这幅画就是他们消费盛唐的最后记录。出游四年之后，安史之乱爆发，杨玉环死在了马嵬坡，虢国夫人也在出逃中被迫自杀了。”

“享够了富贵才死的，不可怜。走吧，前面还有好多画，你多给我讲讲。”

展览第一天，人很多，欧阳怀古的讲解没一会儿就吸引了一群人追随。

“接下来这幅是......是《长江雪霁图》。”

欧阳怀古的神色忽然变得很哀伤，可是这幅画中的长江雄伟壮丽、雪景栩栩如生，并没有任何伤怀之景，他为什么会？而且这幅画作的作者是王维，明明有许多东西可以讲，可是对所有画讲解细致的欧阳怀古却只用寥寥几句带过了。

欧阳怀古带着他的流动讲堂到了下一幅画，但是我却没有移开脚步。

如果不是画的问题，那么是......我看向画作介绍，里面也只有对王维的简介和画作的点评，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我小跑几步跟上欧阳怀古的小课堂，却再没有认真听讲，反而观察起老师来。我发现不止《长江雪霁图》，有好几幅画，他都选择性的忽视。

明明刚开始讲解还兴致盎然，看见有人喜欢的他的讲解我在一旁都能感受他在兴奋，可是从《长江雪霁图》开始，他好像被压榨的长工，面对那些画都充满了怨气。

“谢谢欧阳老师的讲解，我们都受益匪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