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癔症（1 / 2）
“那么今日发生了哪些事情？”
敖允看着自己的手指，出了神，淡淡的回答“相亲了！”
胡政宇一脸懵的看着她“你去相亲了？”
“是！”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具体形容下！”
五年前
自从来到江城工作，他发现这座城市有睡眠困扰的人不少，有精神类疾病的人也很多，每天都有人陆续进入他的办公室，年轻的、中年的、年长的人都有。
遇见敖允的那天，是初春，下了很大的雪，他在欧尚餐厅，与吕安喝着小酒，谈天说地，接近打烊他还没想起离开，他对吕安说“这些年，精神类疾病的人越来越多，连我自己都觉得夜不能寐，有时候挺害怕自己也疯了！”
吕安和他聊了几句，才知道他状态似乎很疲劳，面容沧桑。
小酒喝完，他准备离开，吕安收拾着桌椅，大门右边剧烈的撞击声响起，惊的二人快速跑出去看。
黑色衬衣男子将一叠纸丢在一个女人面前，伸手拽过她的长发，她的发髻乱蓬蓬，拖把布似的，像是好多个月没有梳理了。
“你老子欠钱不还，你作为女儿，不应该替她还钱吗?不说话就没事了？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卖也好，要饭也罢，都去给我赚钱！”
说完，他拖拽着女人随手又扔到一边的垃圾桶上，整个垃圾桶都翻倒，污秽不堪的杂物纷纷落到她的身上，她却没有哼出声，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眼眸射出的清波毫无生气，她眨了眨，证明还活着。
吕安见状，上去阻拦“你干什么？怎么可以随便打人？我要报警了！”
那名男子愣住了，这套路有点不对啊，怎么还突然出现两个陌生人，他见吕安身后站着的胡政宇，稍微退了一步。
“你动手打人，就不怕警察抓你？？”
胡政宇轻声说了一句，声音不高不低刚刚好，入了那男子的耳朵。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恐，故作镇定“跟你们没关系，走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没有想到，胡政宇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医学资格证，淡淡一笑“只要我跟警察说一声，你有精神病，你看警察是信你还是信我，你应该知道，精神病人会被关起来吧？”
男子见他这样说，试探着问“你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么？”
“我管你后台是谁，看清楚，国际医学专家，江城市长都要请我去咨询一些事情，你觉得你能惹得起本市的市长吗？”
那人突然胆怯，犹豫道：“这……咱们等着瞧。”说完他快跑离开。
吕安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掩住鼻子，上前扶起她，仔细一看，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
“阿宇，她好像受伤了，我抱不动，你来搭把手！”
胡政宇见状上前轻柔的捞起地上的人，一股浓烈的恶臭袭来，引的他连连作呕，他快步将人抱进饭店的休息室，轻柔的放平，转身去厕所洗了洗手。
吕安从桌子下拿出一个脸盆，一块小毛巾，倒了点滚烫的热水，拧巴干后给她擦了擦脸颊。
“阿宇，阿宇，快来。”
听到声音，胡政宇急忙跑了出去，见没什么事，疑惑道“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他走近一些，定神看了看，小女孩的脸颊上布满了瘀青，双眼肿胀不堪，几乎无法睁开，嘴唇破裂，鲜血在嘴角边挂着，混合着一些没有来得及吞咽的唾液，鼻子也在流血，血痂在鼻孔周围干硬，使得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身上的皮肤颜色变得深蓝，那是受伤后出现的淤血，眼睛周围一圈都变成了黑紫色，那是长时间肿胀的结果，脸上却是平静而迷茫之色，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表情，就好像失去了意识，但是又清醒着的人，吕安给她擦拭身体的时候，明显碰到一些伤口，可她毫无感觉。
“让我看看！”
吕安退后一步，胡政宇上前仔细打量了下她的伤势，一句话形容，惨不忍睹，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电筒，照了下她的瞳孔“意识清醒！”
“那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胡政宇淡淡的说“可能是癔症，分离性木僵，精神受到创伤后，精神活动会出现全面抑制，主要表现为长时间内维持固定姿势。”
“这是什么病？没听过，是精神疾病？”吕安问道
“大概率是的，也许是因为长期遭受虐待，导致的暂时性失去肢体意识，你看，我们说话，她的眼睛时不时还动一下！”
胡政宇很久没见过这种病症了，以往在国外，有少数的病患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眼前的小女孩又完全不同，他皱眉，揉捏了下眉心，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因为疾病引起。
“你去拿些冰块，给她敷一敷关节肿胀处，热水擦下身体，再给她喂一些盐水，我先去关门，你好了叫我！”
“嗯好。”吕安看着这平躺着的人，也不敢多想，按照胡政宇说的话，一样一样处理。
片刻后，她替她收拾完，轻声喊了下胡政宇。
“好了？”
“嗯，她刚才看了我一眼，但是还是没动！”吕安有些害怕这个人在自己店里出事，神色紧张的看着他。
“别担心，有我呢，她不动的原因大概是还能感觉到身上的伤，只不过她潜意识的不想动。”
他走近些，仔细看了沙发上的人，轻柔的问道“我知道你能听见，你别害怕，我是医生，这位是餐厅老板娘！”
“小姑娘，你能说话吗，我们送你去医院吧，你伤的实在太严重了！”
因为疼痛使得她的动作不再像平时那样灵活，她脸上毫无表情，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吕安，眨巴了下眼睛，试图起身，但是身体的不适和疼痛使得他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的又躺了下去。
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流血，衣服上全是玻璃碴子和血水，污秽的难以形容，最后她张了张嘴，吐出一句比公鸭还难听的话。
“我姓敖，单名允字！”
她的嘴唇破裂，说话的时候因为扯动嘴角，又一次出血。
吕安看着她面无表情，一股莫名的伤感从胸口处涌动至眼睛“怎么都这样了，不哭也不喊疼，到底遭遇了些什么呀？”
敖允见她眼眶微红，挤出一丝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