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其实纯属气场不和(2)30(1 / 1)

夏溪南和陆森山相处也快两年了吧,陆横夫妇明说暗意过好几次结婚,夏溪南铁打的理由是还没房,等买了房再议,这一句话直接将陆横夫妇堵回去了。而陆森山靠什么来购置固定资产,一个普通公司职员的收入普通,夏溪南吃喝玩乐的开销一样少不得,有时看夏溪南全身的珠光宝气,甚至让人感觉他单为奉供夏溪南的日常开支,说不定还借了高利贷。

这样的女人算什么本事,邱采薇想着想着,脸阴沉下来。陆森沁一直在静观她的神情,刚才还万里无云,眼看快变得像今天的天气,赶紧打开话匣子,以防努力付之东流。

他先说自己昨晚一夜未睡,特担心邱采薇住得不好,担心的不得了,讲了好些细节,暗示他昨晚是一个人,并适时打起哈欠来捧场,接着趁热打铁:“妈收到取暖器了吗?”

一环扣一环,问完这个问题后,他适当沉默着。

陆森沁将邱采薇,或者说把女人摸得透透的,自我表彰的话说一遍就够了,再说第二遍就讨嫌了。邱采薇默默点了下头,这一下点头又消减了几分刚生出的愤怒,说穿了,她也不知道在此情此景下流露出怎样的情绪才为合适。

陆森沁趁热打铁:“我存了些钱,过段时间再借一点,换套大点的房子,我想和你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好不好?以后我在外打拼赚钱,你别上班了,把家里照顾好,有经济能力了再请个保姆,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

陆森沁的表达能力并不出色,讲不出惊艳的情话,但其具备的高情商,使他拥有一个许多年轻男人未掌握的技能:身边的女人想听什么,他就能说出什么,先现实道歉再构画蓝图,层层递进,加上直白到底即坦诚,邱采薇快被俘虏了。

她很吃这套,对完整家庭的憧憬程度比普通女人要深重,一个容易感情用事的女人,很难也惰于理性思考问题。不工作的陆森沁哪来的存款,再说他工作都没有,向谁借钱去,就他家的那帮穷亲戚,谁有这个条件,如果向邱娜借,那是借么,明摆着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邱采薇不傻,当初在房产证上写陆森沁的名字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是清醒着干傻事。

无业的陆森沁到底在忙什么,她傻傻地弄不明白,他每晚上独自关在房里用电脑,不是声称在帮接私活的兄弟做项目,就是说他在研发小程序,反正她一次也没见过成果。而且他非挑晚上的时间忙,道歉归道歉,调情归调情,不碰她,不陪她入眠,他们同居时有同居之名,却没有同居之实,结婚后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而夏溪南和陆森山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真是一言难尽。

而无论如何,邱采薇的心缓缓地变柔软了,堪比刚出炉的吐司,软到近乎释然了,反复出轨是多严重的事,可在徐徐上升的喜悦,促使她下定决心和他回家。

车身轻微震动,陆森沁道:“被追尾了”,说完他像一只猴子迅速窜下车去。邱采薇摇下车窗,后面的车主已站在车外,她一眼认出是沈澄笠。陆森沁得理不饶人,嘴巴动个不停,声音极大,称虽然车外面没有被撞过的痕迹,但车里零部件肯定有坏的,说的好像沈澄笠会轻功似的,毛发无损就能伤筋动骨。

沈澄笠站在此刻的蒙蒙细雨中,双手插在大衣袋里微笑着,等陆森沁唠叨完了,他递过去一张卡,陆森沁反复翻看这张卡,又问了些问题才作罢,邱采薇这才收回目光,分不清睫毛上沾的是雨丝还是泪光。

他比读书时更清瘦,也在岁月的加持下,变得更好了。世事多奇妙,十年八年难遇到,一旦碰上了,城市突然变小了,相逢又相逢。

加上周浣,他们三人熟悉的能在拌嘴时抠唆着指甲,将对方老底中的老底抠出来时,参加学校里的地震逃生应急演练,互相推让假如真发生地震了,让谁先离开,才不枉费这个黄金机遇。那会绰号叫“小浣熊”,现在被同事称作“青椒土豆丝”的周浣读书时就雷厉风行,干啥都是青椒归青椒,土豆归土豆,丝丝分明,当即表态肯定得让沈澄笠先走,他是男人,并且家里还有皇位要继承。沈澄笠则表示,他的青春轰轰烈烈,哪怕死了也重于泰山,不像某个女人胆小鬼,早死了估计被变成猫,半夜里到我耳边呜呜呀呀。

他们心照不宣地感到沈澄笠笑话的是邱采薇,邱采薇一脚踹过来。然后警报铃响起,三人飞奔至操场,沈澄笠跑得时快时慢,头顶上一撮鸡毛毽似的头发上下弹动,像一根鞭子打在邱采薇紧绷的神经上,好似他们在面临真正的生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快跑啊,牙膏股!牙膏股,快跑啊!”

夏溪南见邱采薇向后方望了半天,也好奇地望过去,一眼看到沈澄笠,慌忙收回目光后,又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缩在座椅里一言不发,离开他时多不甘心,心潮就有多澎湃。陆森山忙来拉住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夏溪南下意识地想甩掉,无奈他太用力,他在对待她的肉体上一直有种强霸的味道。这个男人太不解风情,她的精神需求总能和他的给予准确无误地发生偏差。

譬如端午节那天,她心血来潮,询问陆森山要不要吃粽子。

“把在凉水里浸过的粽子蘸着白糖吃,能抚平春末夏初时所有的伤痛吧。”夏溪南难得有心思对他诗情画意,他却笑她矫情,他以为这种笑话也是种调情,却会在落雪的季节里,突然说:“南南,我们买些粽子来吃吧,好想吃凉水白粽呢。”

夏溪南暗暗翻了无数个白眼,心想着白粽没有,白眼倒有无数个,这样的不解风情延续到当她需要一个人安静会时,陆森山不给半分喘息的空间。人的幸福感是比较出来的,将陆森山和沈澄笠放在一起比较,陆森山什么都不是。

陆森山固执地牵着夏溪南的手,任她扭过头发小脾气。他虽不像夏溪南那么擅长社交,但也并非异常木楞,会观察人心,洞悉人性的本质。他从小吃苦,是在一个利益大于亲情的家庭中长大的,亲情在饿肚子面前值几两碎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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