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尝试(2 / 2)

杨慎突然有了中滞涩感,若是用体积来衡量元素力,那便是粗壮的圆柱体末端大面积的塌陷,能量全都往边缘涌去,可边缘哪里有足够的空间拱这么多能量一拥而上呢?

元素力将控制不稳,杨慎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但他绝不想尝试。

慢慢来!对!慢慢来!

大家讲讲秩序!

草原并不热,更别说现在还凌晨都不算,黢黑的天边没有一丁点光亮的样子。

可杨慎依旧湿了衣衫,额头的汗水更是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胸口肆意地起伏,咬紧牙关,面目凶狠,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右手指尖。

鱼甲兜的甲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杨慎早已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元素力的控制上面。

什么尖刺不适合去甲胄之类的事情杨慎压根儿没去想,只想着再慢一点,再慢一点,让我能控制地更完美一点!

指尖圆柱消退下去了,底面完全变成了尖刺,但尖刺很粗,杨慎并不满足于此。

再细一点,最好细成绣花针的程度。

指尖圆柱,不,指尖尖刺又一次收缩,这意味着表面的元素力再一次被收回,元素力被进一步压缩!

杨慎已经闭上了眼睛,两腿张开,箕踞坐于地,背部后仰,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鱼甲兜的尸体上,左手握住右手搭在腿上,脑袋一偏,任由汗水顺流而下,胸腔大肆起伏,时不时还呼出一口粗气。

控制元素力压缩成针一般的程度,比想象中要难,至少不能一蹴而就。

但没关系,慢一点也无所谓。

慢慢来就好...

慢到苏梓辛两手合计提着六条鱼路过他的身边而凝眉顿足、思索了好一半天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先去休息的地方把鱼烤了;慢到天边都泛起鱼肚白,早晨的曦光破云而出,苏梓辛慢悠悠地将遗迹边断裂的薄片石墙托运过来,从白色实验服上面撕下一块布料,打湿水擦干净了上面的灰尘;慢到太阳高挂,苏梓辛将石墙垫在底下,上面铺满了干枯的草叶以及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被苏梓辛顺便征用的风滚草。

没有打火机,苏梓辛用杨慎用剩下的刨子就着风滚草点起火苗,一点一点地铺上昨天没用完的树枝,再将鱼一条条串起来,一条鱼放上去烤,其余的放在从河边捡来的宽片石板上。

烤好了一条、两条,三条...但苏梓辛没有吃,全部放在石板上,推着石板朝篝火的方向挪了挪,怕它们凉了。

太阳高挂正中,苏梓辛暗呼运气很好,一整个早上都没有野兽经过,而既然早上都没有野兽,那一天中天气最为炎热的正午就更难遇到野兽。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只有紧逼着眼,与凝聚的元素力作斗争的杨慎了。

可已经一上午了,苏梓辛久坐无聊,都已经开始研究要怎样才能把鱼甲兜的腿卸下来,试了好几种方法,石头刮,牙齿咬,徒手扯,但却只是刮掉了外面的皮肉,里面的骨头根本磨不动,尤其是鱼甲兜四肢外侧有甲胄的那一面,那更是连皮都磨不下来一层。

肚子也饿了,苏梓辛想了想还是先吃一条鱼,便顺手从石板上拿过一条一半温热、一半渐凉的烤鱼送到嘴边。

浅尝一口,没有盐调味,没有料酒去腥,果然很难吃。

苏梓辛面皮抽搐,舌头推搡鱼肉挤到牙关,但想了想终究是自己抓的鱼,被咬了好几口才抓起来,所以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但下一秒就变成了丧尸形态,利用丧尸味觉差的特点三两口把鱼消灭了,幸好毛刺没卡着喉咙。

可吃太快也不好,苏梓辛噎住了,连拍好几下胸口才咽下去,一只手搭在鱼甲兜的尸体上,埋着头咳嗽几声,等抬起头来时才发现杨慎已经睁开了眼睛,双手抱胸,背靠鱼甲兜,面带揶揄地看着苏梓辛。

苏梓辛变回人类的样子,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杨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伸直了脑袋四下张望,望到石板上放着的烤鱼时眼睛都亮了一下,连忙抓过来送进嘴里,却刚吃一口就差点吐出来:“啧,饿死了都,结果这鱼还是这么难吃!啊,其实我一直都是醒的,你在做什么我也大致知道。只是专注于控制元素力所以没有管,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你看!”

杨慎竖起右手食指和中指,食指手甲的指尖上向外伸出一大截如绣花针一般锐利的尖刺,而此刻食指与中指放在一起对比则相当明显:原本不如中指长的食指借着尖刺凭空比中指长了一倍!

苏梓辛靠近了一点:“能把这东西的甲胄刺穿吗?”

杨慎试了几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以,但不轻松,得出大力!

“但从甲胄边缘出发,把它撬下来是没有问题的。”

果不其然,杨慎很轻松地就撬开了,但甲胄没有掉下来,它依旧和周围的甲胄连在一起,半空中耷拉地飘着。

杨慎像单独地将这片甲胄扣下来,但苏梓辛阻止了他。

苏梓辛拦住杨慎蠢蠢欲动的右手,心底里翻了白眼,典型的手里有个锤子,见谁都是钉子;脚边捡根棍子,瞄谁都像叶子。

“你先等等,我们要不试一下能不能把整个甲胄都给剥下来,你再试试多戳几个洞,咱们改进改进看看能不能当个包用。”

苏梓辛知道杨慎手痒痒,毕竟突然多出来个能力,谁都想先用用。

就跟好学生新学一个公式就忍不住多刷几道数学题一样的道理。

其他的也就罢了,但鱼甲兜的甲胄若是能完整地剥下来当包用,那苏梓辛和杨慎就有了远途旅行的资本,至少不会一点储备都没有。

总算杨慎是懂道理的,知道包的重要性,所以也听取了苏梓辛的建议,砸吧两下嘴后又拧着眉头强忍住恶心又吃了两条烤鱼补足气力,立马动身开干,从左前肢开始把甲胄剥离下来。

整个场面血淋淋的,味道也不好闻,总觉得有股腥臭的气息萦绕在周围,苏梓辛皱着眉头走开了,留下句去找吃的当借口。

杨慎不能走,强忍下不适继续扒皮,但时间长了也就不在意了,心底里还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扒掉一条完整的腿部甲胄要花二十来分钟。

他又抬头看了看太阳,发现它的位置已经偏了,现在差不多两点多的样子,也就是说太阳下山之前杨慎能将甲胄完全剥下来。

黄昏时分杨慎伸了个懒腰,全身的骨头都噼啪作响,脚一蹬把完整的甲胄踢向一边,站起身来朝河边走去,搅和了两下河水把鱼都吓跑之后才脱光衣服裤子下河洗澡,顺便把衣服上的血迹与灰尘都用河水搓了一遍,平摊开铺在草地上让它晾着自然风干。

反正也没多湿,不一会儿就能干了。

夕阳下垂,从天边拉长了一条迟缓的影子,泡在水里的杨慎看了过去,发现竟然是全身染血的苏梓辛,连裤子都顾不着穿就连忙跑了过去,却是发现苏梓辛随面露疲惫,精神却相很亢奋。

苏梓辛扬了扬左手捏着的一只跟兔子差不多大小的动物,同样尾巴短短的,四肢看起来很发达,表面是浅绿色的皮毛,只是被血腥点缀了些许红色。

他昂着头骄傲地笑道:“这是我从一只野兽嘴里抢来的,和你旁边那个躺着的长的很像,都是浑身甲胄,它被我毒死了,但这个小家伙可以吃。”

有些人啊,一旦历经过厮杀,便不再畏惧鲜血与博弈,适应地比任何人都快。

更何况苏梓辛这种恢复能力极强的人。

“另外。”

全身血染的苏梓辛奇怪地看向全身光溜溜的杨慎,明知故问道:“你不冷吗,一件衣服都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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