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雪雪训狗记74(1 / 2)

绯轻雪又在泡药浴了,药桶里铺满了花瓣。

天下怜生忙碌的身影在重重帘帐和屏风间穿梭:一会煨茶汤,一会换薰香,一会往桶里加水,一会又用扇子给她驱闷。

而她该配合配合,该发呆发呆。很长一段时间,这座格局堪比主卧的客殿内最大的动静只有绯轻雪的玩水声。

最开始她住的客房和两个徒儿同款的朴实无华,来的第一天夜里,傅景栖带她换的。

说是宗主的交代。趁夜才来想必也是为了避人闲话。他那“被相亲”般的苦色与后来形成鲜明对比……

她不由得抿起嘴角,笑容还未形成,便沦没下去。

“……怜生,你歇会吧。”

望见怜生甚至在剥葡萄皮,绯轻雪有点后悔让他来了。

将剥好的葡萄递到她嘴边。绯摇头,伸手欲自己来。只见她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瘀伤一闪而没——

怜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的手摁回了水中。形容激烈:“师傅还是泡着吧!有什么事怜生代劳就好!我不累。”

怜生当然不累了,这两天绯轻雪的脸色都不好,去领了他出来以后话也不说。他也不敢深究。

好不容易她指名他来帮忙弄药浴,他是一万个不舍得离开。

绯轻雪皱眉:“我又不是废了,而且我说了多少遍了。这是我自己画的。不是伤。”

她说的是真的,但她不知道天选宗的颜料这么顽固,又没有卸妆液。随便调的药浴,就是顺便淬个体而已。

而且她要放药浴淬体的时候,未央和怜生光看到她手臂上的“伤”,认为她不宜淬体,连番劝了她几个时辰。

说了他们也不信,让他们戳他们也不敢。完全被当成试图冒充砖块的水豆腐了。

拿他们没办法,只好泡着这个稀释过度几乎没啥效用的药浴。

这下好了,颜料洗不掉,淬体也淬了个寂寞。她都不知道泡这个干嘛。

她身上的电伤确实是自己弄的,但绝大部分都是画上去的。

谁承想,这以假乱真的仿伤彩绘,与艺术和个人趣味均无关,单纯是生活所迫呢。

她的父亲生性狂躁,又好赌博。赌输了就喜欢打人,分数离满分只差一分,都要借题发挥暴打她。

连日受屈的绯轻雪已经哭不出来,只撑着红眼冷看他。直到棍子打断为止。

后来绯轻雪想了点办法,她父亲总不能打死她,会坐牢的。

她那会儿喜欢画画,就经常观察自己的伤口,在自己身上有样学样地画深一点,多画一点。先让同学判断像不像。

为此经常发炎发烧,就避开伤口画还没烂的地方。

久而久之,她越画越真,就试着展示一些。

她爸见她伤口不会好了,她又抠喉时常假呕装晕。爸看到她已经这样严重,被邻居说多了,才下手轻一点。

打还是打,但棍子不会断了。精神虐待是少不了,总好过又挨打又挨莫须有的批斗。

后来她上了初中,就匿名举报父亲,让他在拘留所蹲了一段时间,这种生活才告一段落。

怜生又心疼又无奈,不管怎么问,她就说是自己弄的。

每次想帮她记仇,绯轻雪都会错开话题。完全不打算假借他人之手复仇。

让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更加勤于修炼,以备不时之需。

他知道强者身后必定奠基常人无法承受之痛,但没想到绯轻雪百岁以前也不比当初的他好到哪里去。

又是容易被掠夺煎心的女身。也无怪后来她会成为一方魔头。

前世她或许真的有苦衷也说不定。时间迟早会告诉他答案的吧。

怜生不信,绯轻雪也很无奈。见他巴巴望着自己,她有些烦:“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要是师傅又像上次一样睡着在药桶里,总要有人来捞。”

“我让你出去。”

“……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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