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懂60（1 / 2）

赵煜离去后，怜生是第一个坐不住了。

“师傅，非得如此吗？”天下怜生满脸焦躁，“什么事配得师傅如斯求他们？难道夜明宗没人了吗，要师傅亲自来做这种事？”

未央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但想想宗主自有宗主的考虑，她也不好说什么。

“你不是说一切以我事成为先？”

绯轻雪也不恼，只是平静道。

“眼下我又没有要你的命，也不打算累你的贞操。今后我也打算亲力亲为。若你看不惯，你就找个地方消磨时间。我们再联络。”

这是下通牒了。

天下怜生心乱如麻，若绯轻雪生气还好，她生气一般就是还有商量，哄哄就好了。若她摆出这副态度，基本就是没得谈了。

可是再这么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像刚刚赵煜那样盯着绯轻雪，要不是绯轻雪按着，他早就坐不住了。

怜生黑着脸，就这么出去了。

“师傅，用我去监视他吗？”未央暗戳戳地密语道。

“不用，他一会儿就回来了。”绯轻雪捻着茶盏，几乎是下意识判定。

从天下怜生周遭的势推断，比起生气他更多是无力。要知道，她平时被绯轻寒点着的时候，周身也缠绕着这般带情绪的势气。不致命，有点酸。且只有被针对的当事人能感觉到。

和未央闲谈不过半盏，天下怜生果然回来了。一摞芦苇被他拢在怀中。绯轻雪望着被风拂动的芦苇，神色微妙。

然后，怜生不言不语地看向未央。

未央观察了下绯轻雪的脸色，便识趣地放下了茶。

“今天太阳不错，我去补充点阳气。”她就撤了。

等未央人跑没了，绯轻雪才想起她不宜和怜生独处的事情，但来不及了，天下怜生像头狩猎中的豹子一般闲庭信步地朝她踱来。高大的影子罩在她身上，将屋内的光源和她的视野都霸占了。空气突然就不够用了。

“记得师傅同我说过，你最喜欢的植物都带‘芦’字，西葫芦好吃，芦荟能养颜，芦苇好看又实用。芦苇的根茎煲汤，可清热生津，除烦止呕。是师傅自研‘凉茶王’的秘方之一。”

天下怜生憨笑道，“刚刚在庭内的沼池边我有看到一些，但不多，未形成师傅喜欢的规模。拿来插瓶尚可。便采来给师傅看了。”

绯轻雪嗯一声，却不怎么敢与他对视。指了指屋中的花瓶。

……她是很喜欢芦苇，她的梦境里也总是成片的芦苇。因为芦苇承载着小小的她和妹妹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日子。而如今……

芦苇对她而言只是好看，也只有好看了。

凉茶王加不加芦苇都行，她就是想把它们煮成渣渣，让它们对她有点观赏以外的用处。免叫自己跟老家遍地的芦苇过不去。

类似的童年意向物其实多不胜数，有一段时间她连泳池和冰淇淋都是拒绝的。但随着时间她开始自己调解了，毕竟，爱就是痛苦的。她不能因为痛苦，就把妹妹的一切都抹去。

虽然这样导致自己隔三岔五老梦见她，一开始醒来还会泣不成声。后来已经变成安心了：就好像她不曾离开。她给过她的，谁也夺不走。

看着怜生不甚熟练地学着她摆弄芦苇的样子，绯轻雪笑了。

她曾经梦见过未央喝芦苇茶喝吐了，被偏爱苦茶的妹妹无情耻笑。现在怜生也来了，不知道花店学徒的妹妹会对怜生这笨拙的插花作何评价，好期待啊。

这样一家人就整整齐齐了，多好。

天下怜生勉强将它们塞进去（他摘太多啦），转过来正好对上绯轻雪的笑容。她一笑，怜生就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