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修文修武(上)(1 / 2)

逢来大国。自祖先聂筌大帝一统中原以来,迄今为止已将聂家的江山传到了第十五代——聂嵘皇帝的手里。自开国皇帝聂筌以下,每一位即位的皇帝无一不是武艺高强。而聂筌自己,更是已经练到了“武仙”境界。其体内的真气之磅礴宏伟已经改变了他的血脉,于是聂氏一脉都有独特的“聂氏真体”、后世又有人称为“七虹之体”,这是聂氏一脉独特的习武天赋——也是皇家血脉的认证。

然而当皇位传到聂嵘手里时,“七虹之体”的血脉之力似乎减弱不少,他的习武天赋并没有父辈那样强大。聂嵘的父皇早逝,而他自己也是生就体弱多病的主,又恰恰父皇并没留下个别个兄弟姐妹,聂嵘这才坐上了这个皇位。

聂嵘当权第三年,自己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儿子,但却在一次宫廷祸乱之中遗失,从此下落不明。聂嵘伤心欲绝。当其时,国都守卫北门的将领肖天时因公殉职,只遗留下了一个几岁的儿子。皇帝见怜,一个没了儿子,一个没了父亲,感同身受,便收了他当作义子,改其姓为国姓聂,因其原名叫修文,所以便名叫“聂修文”。

聂修文虽早失双亲,然幸得皇帝宠爱,地位上竟算得上半个“皇子”,于是得到皇家的资源倾注,习文练武,再加上他原本就天资出众,十五岁时早已名满首都,十八岁时就已经受了皇帝封赏,重领父亲旧职——北门守将、虎骑将军,成为一时威风凛凛,国都闻名的“少年将军”。

那聂修文又有一个叫聂修武的弟弟。然而虽然两人是以“兄弟”相称,但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聂修文的母亲早逝,其父亲也在他九岁时突然殉职,偌大的将军府便突然由在当时还是孩子的聂修文做了家主。幸得肖天时平日待家仆们不薄,他们都没吵着闹着要分家,而是商量好了要一起将聂修文扶持长大。

也是在肖天时殉职后的第三个月,某一天夜里,守夜的家仆忽然隐约听到府门外有婴孩的啼哭声。那家仆打开门一看,发现不知何人将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留在了府门外的石阶上。那婴儿正放肆地大哭着,稚嫩的小脸皱作一团,状貌十分可怜。

那家仆向门外左右观望,却没发现其他把孩子留在这里的人的踪迹。听着那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于心不忍的家仆只好先把婴儿抱入府中,让他安定下来,等聂修文这位少家主醒后再作定夺。

第二日,聂修文见到家仆抱着婴儿来请他定夺。聂修文仔细地看着家仆怀中的孩子。此时的婴儿经过了家仆一夜的安抚与少许的喂食,已不再如昨夜那般哭闹,只是扑闪扑闪着大眼睛盯着聂修文,忽而“嘻”地笑了一声,状貌十分可爱,令人怜惜。聂修文虽然年少,但是生性慈悲,况他亲生父亲尚在世时,也时常教导他一些仁义道理。如今见了这个孤苦伶仃的婴儿,便有了要收留他的念头。

他暗想道:如今这个婴儿的父母不知为何遗弃了他,真是可怜。说起来,自己也是一个没了亲生父母的人,那不如将他留下做我的弟弟,我在这世上倒也可以多一个亲人。

心念至此,聂修文当即决定将婴儿留下来,上报给了皇帝。皇帝知道他的心意后,十分欣慰,便也赐了国姓,取名“聂修武”,算是认他作了聂修文的弟弟。

时光荏苒,聂修武在将军府中飞快长大。如此一晃过了十二年,聂修文也已二十一岁了。他深知自己或能护弟弟一时,却不能护他一世,而自己公务繁忙,不能脱身好好教导他武艺,便索性将弟弟送入号称“国都的第一武学学院”——一极学院去。

一极学院,是逢来国的国家王牌学院,正坐落于国都的西门郊外,里面汇集了天下名师,集百家武学之长,以授业解武道之惑为己任,真可谓是天下间最好的拜学武艺之地。各地的王公贵族、乡绅富豪,挤破了脑袋也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去练武。

秋季,正是学院新生入学之际。这日,聂修文偷得半日的空闲时间,将军务都临时推给了副将,只是为了能亲自送自己的弟弟聂修武上学去,送学路上便忍不住时时向自己的弟弟叮嘱拜师学艺,为人处世的事宜。

主校门外。穿着素布衣裳,身材颇显瘦小的聂修武右臂夹着兄长给他收拾的包状——里面装着自己的衣物,家仆亲手做的点心等等。他在路上已经听兄长说明了情况:一极学院毕竟是国都乃至全国第一的武学院,因而十分注重学生质量。凡是送进去上学的孩子都要学会吃苦,如此方能练就一身武艺。因而学院决定实行往宿制,一切事务由学员自己亲力亲为,如此苦学苦修至少五年,且只有每学年夏天放年假时,学员才能回家看望亲人。

聂修武抬头看着兄长——已及弱冠的聂修文已长得玉树临风,剑眉星目,刀削般的面庞给人以锐利的感觉。他今天也穿着一身布衣,并无一切显示自己是守卫北门的虎骑将军的装饰,远远看去跟普罗大众一般,只有眼中偶尔流露出带兵多年的威严才会令人感觉他有些许不同。

聂修武带着小男孩那尚未变声的童音向兄长问道:“哥哥,我一定要到放年假才能再见到你吗?”

聂修文看向弟弟,只有在这时他的眼中才会露出兄长般的慈爱之色,摸了摸他弟弟的头说道:“是的,修武,你可要在学院里好好习武。”说着,他又俯下身来,一幅神秘的样子压低声音在聂修武耳边说道:“学院中能人高人很多,以你哥哥我现在实力还不能偷偷溜进去学院中看你而不被发现。所以修武,你可要好好努力啊!哥哥相信你以后肯定会比我更强的。”

“嗯!我会努力的!保证不让哥哥失望!”小修武用力挥了一下自己的小拳头。他一向最敬重自己这个兄长,当然听他的话。

这时,一个略显实兀的声音传入了兄弟两人的耳中,“哟?这不是名震国都的虎骑将军、北门守将聂修文么?哪阵风把您老人家吹到这里来了?”聂氏兄弟看向声音的主人。

只见迎面走来一个身着华衣锦袍、腰佩翡翠白龙玉、手摇象牙骨扇的翩翩公子哥。那公子哥的右手侧还有一个约莫同聂修武一般岁数的孩子,穿着打扮与那公子哥如出一辙,浑身宝气华贵,容貌轮廓也有点相似,只是长得稚嫩了些,看起来,这便是亲生兄弟了。

只见聂修文见了两人后,面无表情地向两位公子哥作揖,说道:“卑职见过两位小王爷。”聂修武虽然听出了那年长的小王爷的话语中不怀好意,但还是随兄长作了揖。

“小王爷,并没有什么风,只是卑职的弟弟到了该习文练武的年纪了,因而卑职今日把他送到一极学院来,希望他好好学习,将来总能为国家做点贡献。”聂修文看着年长的小王爷笑了笑道。聂修武抬头看了看兄长,却觉得他笑得不甚自然,像极了他以前看过的书里提到的一句成语——“皮笑肉不笑”。

“聂将军,你在跟谁说话呢?”年长的小王爷似笑非笑地看着聂修文说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聂修文很明显是在回复他刚刚的话,但他却非要问这一句,似乎在有意为难聂修文。

“我在跟小王爷说话。”聂修文还是不卑不亢道。

“你在跟哪个小王爷说话呀?这里可有两个小王爷。”年长的小王爷指了指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年纪较小的“另一位”小王爷——显然,这便是他的王弟。那小小王爷听了,更是双手环抱胸前,不去看聂修文,似乎竟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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