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一霎(2 / 2)

雅滨又垂下头,声音凄楚: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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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离开龙牙堡开进了东海城。

城主府,歌舞升平,重兵把守。

杨潇见到了他的父亲,隋杨世家的家主杨棣,是在六十大寿的寿宴上,杨潇什么贺寿的礼物都没带,因为他不知道是寿宴,在记忆里自从母亲八年前过世后,他再也没参加过父亲的寿宴,因为每年的这一天,他父亲杨棣都要纳一房小妾,为自己庆生,所以杨潇连时间寿宴是哪一天都忘了。

现在,杨潇不知道该不该笑,但是杨棣正面带着微笑,看着他最宠爱的妾室向他拜寿。八个人同时在他面前盈盈拜阅,然后八人被搂在左右,前拥后抱,捶腿按肩,好不快活。

杨潇出现了,带来却是倭国的公主,太子的侧妃。

雅滨跟在杨潇后面,垂着头路过门槛,走上红毡,乌黑的发髻上横插着金钗。钗头的珠凤纹丝不动,她的脚步永远那么轻盈又那么稳重。

杨潇后悔了,没有把雅滨背上的包裹抢过来,短短的一个时辰,只是在杨府洗漱了一下,一切都变了。

八个人站在那,比不过一个人。

大厅中所有的目光,却全都集中在杨潇带上的那个她身上了。

杨棣的微笑却仿佛只为倭国的公主雅滨一个人发出的。他也是男人。

她不想走成这样,但是她不行,她的脚步是千万次训练过的姿态,这是肌肉记忆,和她平时独自定在无人处时,完全没什么不同。

雅滨爆炸般的诱惑只有成家的男人懂,都同样被人赞赏和羡慕。案上红烛高燃,将一个全金寿字映得更灿烂辉煌,就像杨棣老爷这一生一样。

六十岁男人的眼光,和十六岁男人的眼光也没有什么不同。

雅滨知道那是什么眼神,却并没有以微笑回报。她被训练时有老师抽着鞭子告诉她,笑只能降低男人征服你的难度。

她是一个公主、亲王,为什么还要被训练,不是应该高贵的圈养,那种训练,既不能有欢乐,也不能有痛苦,感觉连她的生命都是属于别人的。

她回头看了看山本一郎,这次山本一郎眼睛中竟然没有心爱女人被欺辱的恨意。

廊外开始下雨了,是海边的雨,无声但是连成了线。

“不用怕!你走上前来!”杨棣说话了。

雅滨犹豫了,但是山本一郎,缓慢地匍匐着腰,上前支起雅滨的右手,亲亲地说:“没事!雅滨亲王,请让我搀扶你上前。”

山本一郎目光是那么的璀璨柔和,雅滨像记忆那千百次一样顺存。

杨潇感觉里,这就是一个太监牵着一个妩媚的公主,向君王献祭。

君王从此不早朝!

她苍白的美丽的脸上,突然泛起了阵红晕。就在越过杨潇的一瞬间,她的人竟似已完全变了,整个房子都飘散着情爱的味道。

她被搀扶地登上了台阶,杨潇感觉好像不是寿宴,应该是喜宴,迎娶公主的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

杨潇感觉自己漏了什么。遗漏了什么?

杨潇刚张嘴,呼喊:“小!心。”

山本一郎笑了,手也松开了,像是想让雅滨独子走完最后三个台阶,这完美的仪式感。

此刻山本一郎的手中多了一把纯金铸成、闪闪发光的圆筒,杨潇猜到那就是孔雀翎,亲笔写的孔雀翎,那一霎,孔雀翎被激发了,所有人都见到了一种金丝的美丽。像是孔雀开屏,像是漫天的霞光,辉煌灿烂。

杨潇害怕了,因为他想起了一句话。

所有看过这种目眩神迷暗器的人,他的性命就止步于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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