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令牌51(1 / 2)

林倾妍沉默着。

老太太放下茶盏,轻微的“咔哒”声在静谧的室内极为明显,老太太手中空着,两手搭在一起,静静看着林倾妍。

林倾妍耳畔流苏暴露在穿堂风里,被轻轻吹拂,一抹秋日凉意随之而来。

她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也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朝堂肱骨,个个是重臣,谁能经得起流言蜚语?谁又能放过敢这么大胆说出来的林倾妍?

小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老太太一辈子身处后院,她的所有心血都花在了林家。但作为一家主母,她明白分寸。

老太太看着沉默的孙女,心中叹气,隐隐的担忧终于明明白白摆上了台面,“丫头,你有太多秘密了。”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不临深渊,不知地之厚。

执炬迎风,必有烧手之患。

怀揣着秘密的人,就犹如手执炬者,懵懂的稚子不知天之高地之厚,独自走在路上,必有祸患。

林倾妍抬眼,眸底一片复杂难言的情绪,“祖母,我无法对您全盘托出,但您要信我。”

老太太不语。

林倾妍早便说过,她不会做任何对林家不利的事情,老太太信她。可她竟然敢对朝政发表意见,甚至开口就是足以引起朝堂震荡的话,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老太太都必须阻止她。

“你想的太过简单。”老太太垂眸,满头银发衬着阳光,发髻间银簪熠熠,在阳光下泛起水纹涟漪来,她老了,可她也没老,“祖母年纪大了,还能护你几时,护林家几时?”

老太太肺腑之言,眸中是不容置疑错看的担忧。

林倾妍拜下大礼,“祖母放心,孙女省的。”

老太太看着女孩儿缓缓离去的背影,腕上佛珠沉默着同样看着。

“我曾做过一个梦。”老太太缓慢开口。

重新踏入室内的林嬷嬷打开门,任由微凉秋风灌入,转过屏风,为老太太斟茶。

“老太太,夜间多梦,您歇的不好。”

老太太轻啜茶水,温热茶水入喉,带来一丝隐绰暖意,“妍丫头隐瞒太多。”

林嬷嬷在旁垂手而立,“二小姐是林家女儿。”

老太太垂眸,手中攥着一串佛珠,梵音响在心头,佛经却抚不平心中担忧。

那个梦,林家散尽,晚辈尽折。

太过不祥。

林嬷嬷大气不敢出。她在老太太身边一辈子,从年幼时候的懵懂天真到如今的老练利落,她亲眼看着老太太一步步走来。这份突然沉默下来的威严,她担的辛苦。

老太太放下茶盏,起身走去内室寝间,拿出了一个漆花檀木箱,不过三寸见方,却锁的严严实实,可见其重要性。

老太太拔下发间一支银簪,簪首形状奇特,其中一片叶细若游丝,简直让人怀疑这是个残次品。

但老太太把这一端戳进锁孔中,轻轻扭动两下,只听“咔哒”一声,锁落箱开。

箱子里只静静躺着一枚漆黑令牌,其上字迹以金漆描绘边缘,虽然长期不见天日,却不损颜色。

老太太拿起令牌,放在手心轻轻摩挲着。凉意沁骨,字迹凹凸处硌人的很。

令牌不大,手心就可以完全容纳。正面铁画银钩,是个“令”字。背面龙飞凤舞,是个“林”字。

令牌许久不出,林嬷嬷都快要忘了林家还有这个令牌的存在了。

“老夫人?”林嬷嬷不解。

老太太摩挲着令牌,半晌无言,终于叹口气,“给二小姐送过去罢。”

“主子!”

这一声与“老太太”完全不同,这已经不是自幼相伴长大的情谊了,而是实实在在的主仆尊卑。

老太太被这个称呼勾起了久远的回忆,却也只是笑笑。

“主子,此令传媳不传女,您越过了世子夫人,这不合规矩。”林嬷嬷提醒道。

老太太瞧着手中令牌,这是她嫁进林家后,从婆母手中接过来的。此令隐秘,知道的人除了当代家主与接令者,无人知晓。但它传媳不传女,就是要确保此令只会流传在林家人手中。

“妍儿亦是林家女。”老太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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