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求助，巡查（1 / 2）
来自中宫的请帖也送到了崔静檀和郑琬手中。
郑琬放下散发着诡异味道的药碗，一边嫌恶地推远，一边伸手拿旁边的杏子蜜饯，叫清茶给她念请帖上的内容。
清茶绷着一张小脸儿，拿自家这娇矜的小主子一点儿法子也没有。
崔静檀看的乐得直笑，一边吃水果一边把药碗推回去给郑琬，“表姐快喝了罢，不然清茶脸都要绿了！”
“主子一会儿还要去镇国公府拜访，您这个脸色若是不吃药，奴婢定是不许您出去的。”清茶绷脸轻声威胁。
镇国公府姓“郑”，与荥阳郑家不属于一家。但开国之初太祖皇帝需要七家支持，于是当初的郑家先祖曾去荥阳郑家拜访过，也因此与荥阳郑家连过宗。这么多年下来，镇国公府与荥阳郑家为了避嫌不碍历代皇帝的眼，联系甚少，基本就属于逢年过节送个礼按照规矩走动下那种。
但都到了京都了，不去镇国公府上拜访，那才叫失礼。
郑琬被催的没了耐性，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又连吃了好几个蜜饯才压下去嘴里那股诡异味道。
清茶叹气，嘱咐人拿好备的礼物，两顶小轿先后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前。
镇国公府早早收到消息，小轿停下的第一刻，镇国公府大老爷，即郑千澈与郑屹川的父亲，郑韬和继室邢氏就已经带着人站在府门口迎接了。
郑琬是荥阳郑氏的掌上明珠，也是荥阳郑氏阖族之力供养的大小姐。她的娇弱是与生俱来，她的娇矜同样来源于血脉。
当她下轿时，哪怕是见惯了美人的郑韬也不由得愣了一下。相较于崔静檀的康健活泼，郑琬这样的娇弱如扶柳其实才更加能够激起男子的保护欲。
清茶察觉到这样的目光，一瞬间犹如炸毛了的母兽般护住郑琬，半个身子遮挡了郑韬的目光，道：“见过郑大老爷，我们是荥阳郑家的人。”
轻轻咬紧了家门来历，让郑韬霎时间清醒过来。那不是他能肆意打量的美人儿，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家族。
如此不争，他身后站着的郑千澈眼中升起一丝轻蔑与不屑，但又隐含着悲痛。母亲就是折在了这样的人手中，临死前都还惦记着他的往后余生，何其不值！
而郑韬身后的镇国公府嫡次子、郑韬嫡亲的同胞弟弟郑武，也觉得自家大哥这次事儿办的太过，不由得低声提醒，“父亲还在等着。”
郑韬立刻清醒过来，亲自引领，郑琬和崔静檀往府里走。
郑琬扶着清茶的手，崔静檀身边儿跟着玲珑，没给镇国公府人插进来的余地，摆明了因为郑韬的眼神而不满。
郑韬冷汗“刷”地下来。他是糊涂耽于美色，但生在这样的家族，不代表就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荥阳郑氏摆明了不喜他！
郑武怒其不争，奈何嫡长子就是比嫡次子更有说话的主导权，哪怕郑韬再不争气，大哥在前，郑武也得退一射之地。
进了前院正堂，便是老国公携妻子安坐等待。
郑家与荥阳郑氏，以前是连过宗的，所以走动时也会以亲戚关系称呼。而这一辈儿，郑琬的辈分是和郑韬郑武两兄弟齐平的，郑千澈到了郑琬跟前儿都得喊声“小姑姑”。再加上背后家族，哪怕老国公面对郑琬时也完全不敢捏着长辈的派头拿乔，一声“贤侄女”喊出来立刻就亲自扶起了郑琬。
郑琬唇色还白着，脸色也不见多么红润，身姿纤弱，步履之间略带无力，明眼人一瞧就知是胎里弱症，身体羸弱。
这么一观察，老夫人也立刻让人看座奉茶，不敢怠慢。
说起来镇国公府招待女眷其实挺尴尬的。
老夫人年纪大了，寻常人来了根本没资格请出这位老人家，老国公又是个男子，陪坐一二还行，时间久了于理不合。但长媳早殇，若是继室明媒正娶，有明旨诰命在身，自然名正言顺当家做主。偏偏继室是妾室扶正，老国公和老夫人气的半死不说，朝廷压根儿不承认！所以邢氏所有的风头也只能在后院儿使使。
但那也麻烦。因为郑武同样是嫡出，而且他的妻子是正室发妻，背后娘家不弱，若非郑韬占着嫡长的名分不撒，邢氏完全抖不起来。
就因为嫡长的名分……
郑武的妻子卞氏快把牙咬碎了，奈何郑武一心想着兄弟和睦，兄长再不争气，也是兄长。父母尚在，怎能兄弟阋墙内斗残杀？故而郑武屡次劝诫妻子步步退让，莫要过分。
老国公和老夫人也是这么考虑。老大的继室不顶用，可若真的让老二媳妇顶上，府内风波立刻掀起，谁都别消停。
唯一的女儿外嫁，老大没女儿，老二的女儿比郑千澈年纪还大，前年也出嫁了。这可是万没有出嫁女儿回来娘家招待客人的道理。
所以镇国公府在京都女眷交际圈里一直是比较尴尬的——造成这种尴尬的，正是郑韬。
郑琬也瞧出来了镇国公府的这点窘迫，也没抓着不放，寒暄过后就道明了来意。
“……老国公和老夫人也看到了，我身有弱症，这是胎里带的，家中父母想了多少办法，阖全家之力也只能让我这么病歪歪地活着，不知何时就会……”
老夫人急忙安慰，“贤侄女福泽深厚，又生在世家，定会平安无事，快休要提这种伤心之语了！”
郑琬笑笑，“于我来说没什么忌讳的，老夫人不必担忧。”顿了顿，“倒是有件事，要求上镇国公府帮把手。”
“有事直说便是，咱们家也算是有些薄面，能办到的必然尽力。”
老国公这话说的活。能办到的，那必然不伤道义伦理才叫能办到的。但还有个度，不能伤了镇国公府根基。
郑琬佯装没听出潜层意思，说道：“我这弱症，荥阳的大夫没了法子，咱们家也想过请太医院的太医，皇上圣明慈爱，七年前遣了太医院院正前往荥阳为我诊治。院正大人诊脉后说能治，就是麻烦。”
老国公听到此松了口气，道：“可是需要什么药材？若是大内的药材，我也可上道折子求皇上赏，帝后仁慈，必不会放任不管。”
郑琬摇头，“若是寻常药材，咱们家费点儿事倒也不难寻，难就难在这药据说是传闻中的药材，哪怕是皇宫大内也没有收藏。”
话到这里，老国公也反应过来了。依着荥阳郑氏的能力，寻常药材怎会费事，哪怕是皇宫大内的药材也不见得比他们手中的多。能让荥阳郑氏也头疼的，必然不是寻常物。
“是雪骨玉参。”郑琬声音轻轻的，“据传生在雪山深处，有雪山精灵雪鹰守护。”
“咱们家这些年也派了不少好手前往各地雪山，江湖悬赏也有不少侠士接了，但一点儿消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