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帕尔普特商会（1 / 2）
Chapter2：帕尔普特商会
“我觉得可以先试着把几个新拿到的词只放在蜥蜴人的事件前后这段时间里分析，毕竟他的捕捉工作也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也是第一只抓到的活物，不能排除这个组织早就更换口号啦、服装啦，还有名称这些东西。”白赭池手上的笔有节奏地敲打着笔记本。
“那就把范围定在事件前后的两个月吧”莫尔商量道，浮肿的眼袋因为优质的睡眠已经褪去，只剩下浅浅的黑眼圈环绕眼睛，见德洛尔和白赭池都点头以后，莫尔开始操作面前的电脑，一块幕布降下遮挡住了杂乱的线索板，投影仪在幕布上投射出清晰的画面。
这是一张区域地图，随着时间设定的结束，地图上的轮廓开始出现变动，部分建筑倒退成了未开发的土地，最后画面定格在了454年8月7日，地图上标明了一个红点，上面注释着诺本的名字，他是在这天从亲人朋友的身边失踪的，红点的位置是已知他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
“先从单个‘商会’开始讲，资料里诺本是个运货的车夫，如果参与的是某场商会之间的货物运输行动的话，他成为这个事件的受害者也倒也连上了。”德洛尔翻阅着手上的资料说，“但是对比先前他伙伴的口供的话，在失踪前后的几日里诺本的货车一直都是没有使用的状态，所以关于他遇害的确切地点和被害情景还需要调查一下。”
“其他受害者的资料我也稍微看了些，除了诺本以外，其他人的工作与生活跟商会搭边的也只有购物这件事了，莫尔你先把时间调整到抓捕之前的日子吧。”白赭池调整了一下坐姿，把手上的资料放到了一边，然后给莫尔使了个眼色。
随着时间设定的又一次结束，地图开始了第二次变化，红点的数量逐渐增加到了6个，在地图上可以大致连成向着西边前进的路线，德洛尔看着地图上标注的玉岩城，微微张了张嘴。
白赭池拿着笔隔空指着屏幕上的信息：“根据当时得出的结论，蜥蜴人来自宏魁，但是在宏魁历史上没有出现过，所以我们才将其定名为异种人，他可能对地球存有比较危险的目的，那么现在综合了启临教的线索，我猜测是宏魁尚存的反和平反共存组织的余党，意图过边境线到地球区域制造恐慌，宏魁的七位受害者我更倾向于认定他们是在蜥蜴人行进路上，由于过于饥饿，在狂暴的状态下袭击的。大家没有异议吧？”
白赭池环顾四周接着说：“那我现在把得到的词汇组合一下，存在一个商会，其出资成立了名为启临教的异端教团，现在至少释放了十一只异种人，成功捕获活体两只，获得可研究样本四只，现场抹除五只，后续未详。”
“老白你对降临体这个词汇有什么看法呢？”一直沉默的凯奇说话了，但是手里的记录仍然没有停下来。
“降临体啊······我其实有几个猜想，也许是天外降临到这里的物品，也许是让哪个不可名状之物降临的容器，也许是这个团体里的人。”
“是啊，人。”凯奇灌了一口咖啡，“地球人、宏魁人，接下来会是什么人呢？顺带一提，地球来到宏魁的那一天，在我们的历史上被称为第二次降临，所以我担心，这个名为降临体的存在，会招来又一次的大灾难。”
“降临啊······”白赭池轻声喃喃。
“能跟我讲讲这个降临嘛？我们关于历史的课上从来没讲过宏魁本土的历史，只有这个国王和那个领导会面，科技突破在哪一天这种。”莫尔激动地在电脑边上蹦跶。
“抱歉莫尔，历史拓展就留到之后有时间再讲吧。”德洛尔打断了对话，莫尔听到后缩了缩脖子打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德洛尔转向了白赭池：“其实刚才老白的猜想里我想把人和容器连在一起。”
“你是说‘匣’？”凯奇思索了一下说。
“是的，匣的称呼被规定化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用于区分像凯奇和莫尔你们俩这样，一类是血统继承得到力量的后星，一类是其他方式得到力量的后星，把启临教看作自视甚高的教团，把自己团体中作为‘匣’的存在的人叫成听起来更高贵的降临体，这样也是可以说得通的，当然凯奇提到的对于大灾难的猜测我觉得也要好好考量”
“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名称，实际上讲的是同一个东西，那莫尔也是异种人咯~”白赭池打趣着。
莫尔听完仰头吐槽：“白主任你不要把我和他们划等号啊~”
“毕竟匣是最多样化的存在，以往一直没有接触过的类型现在开始经某人的创造现在开始出现在各处了。”德洛尔补充道。
莫尔小声嘀咕了一句：“多样得也太恶心了”。
白赭池快速在笔记本上记了几笔，随后猛拍大腿，大声地说：“好！那么既然已经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了，接下来就开始制定一下计划和各个方案吧！来！莫尔，把诺本失踪地点附近的商会都标明出来，然后在这些商会里面进行筛选，在其失踪地前后四个月时间内进行过大型整改的商会全部标红，我还要得到他们的所有财务报表。”
莫尔却面露难色，她缓缓举起右手：“白主任，这个要求有点难办欸······”
“是设备操作比较难嘛？”德洛尔问道，用手按了按亢奋的白赭池，“不着急先一部分一部分来吧。”
“不是的德洛尔队长，我可以操作，但是我们没有相关的数据库，宏魁地区的商会除了注册时期参与过统计调查，其他的任何变更基本上不会再上报也没办法上报，这是因为在工会成立初期，宏魁的商会既不愿加入公会的经营企划，也不接受公会提供的免费物流服务，更不用提线上设备的普及了。公会先前专门设立了商会调查部门，但是由于经常吃闭门羹，且信息完全不能做到及时更新，所以部门成立了一个月不到就解散了，像我就是到这里来了······”
会议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莫尔举着的手轻轻晃动，在狭小的空间里却煽起了阵阵狂风。
“嘶······话说咱们这个特别行动小组，4人的配置多久了？”白赭池摸着下巴打破了沉默。
“我记得是三号目标清除完，任务汇报后的第二个月莫尔加入的。”凯奇回应道。
“三号目标、18个月、三加一、逐渐越堆越多根本处理不过来的线索和文件，队长一直不招人是为了和那台步兵装甲一起快乐的成长，相缚命、共进退是这个意思嘛？”白赭池看向德洛尔，他面带微笑，但是手上的笔越转越快。
“啊这个该怎么说呢，其实也不是”德洛尔侧着脑袋，躲闪着白赭池传来的炽热的目光，“我觉得一线的调查部队更需要人手嘛，所以当时分配的成员我都没抢，不过现在这几位都有成绩，从结果上来说这个决策没有问题，像现在调查一队队长萧剑奇，还有同为调查一队的另外四位队员。”
“调查一队现在好像依旧在招人吧。”白赭池停下了手中的笔。
“是的，异种人相关的任务，所有的AI预测结果的反馈都是‘还不需要编制大规模的军队来应对’，反映到每个部门的情况就是人少，最初不熟练的时候调查一队是最不容易的，第一手的调查，遭遇到的奇袭，追踪器的投放等等极其危险的工作内容，即使放到现在依旧有坚持不住退出的老队员。”德洛尔抓了抓脸，“打心底里觉得还是调查一队更需要保持高超的战力，像我们这个部门的话，有凯奇兜底，下限和上限都是拔尖的，如果只是整理线索整理文档这些公务事儿的话，多一人少一人不过就是集中精神处理与否，没有那么高的压力，所以一般有合格的战斗力都会先联系调查一队。”
白赭池举拳轻轻打在德洛尔的手臂上。
用手托着后脑勺，白赭池靠着椅子背又调侃道：“那莫尔是不是战斗力不合格才留在这里啊。”
“胡说！没我大伙要走多少弯路！我很有用的！”莫尔气的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莫尔是因为特别适合我们我才抢着留的。”德洛尔咧着嘴解释着。
“你听你听！”
“那是队长大人在给你台阶下~”
气氛又轻松了起来，引得一直沉默的凯奇笑着摇了摇头说：“那么言归正传，接下来由我们直接进行实地取证，未来的异种人工作要通知调查部队适当拉长工作进程，后续的清剿等我们完成这个调查任务以后进行，暂且预估一周的时间。由我们直接进行的好处第一点：会议笔记是一手信息，不需要花时间交接给而对让他们理解，我们可以立即出发，第二点：可以充分使用我们的待命期，提升其他部门对我们的评价；第三点：我们还有莫尔可以帮助解决取证过程中的交往问题。”
“我就说我很有用吧！”莫尔得意的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德洛尔起身收拾着会议室：“那就按凯奇的方案开展工作，我去申请一下设备的使用以及联络其他部门，你们可以先去机械库等我，记得要带的东西都不要忘记。”
“这样看来，一家四口倒也其乐融融啊。”白赭池伸了个懒腰，指了指德洛尔，“但是做父亲的还是要劝你早点多拉点人才进部门分担业务奥。”
“那凯奇必须是良母”德洛尔随口一说，引得凯奇满嘴的咖啡喷了出来。
“欸欸欸这可使不得啊！”白赭池连忙摆手否定德洛尔的话。
德洛尔对商会很熟悉，从小生活的弗劳尔村庄是各个商会在丰收季节抢着要的重要客户之一，小屁孩阶段的德洛尔曾经跟着父亲到处跑商送货，见识过不少闹市，这次的调查也恰巧又碰上了每个季度的开货期，至少现在所处的帕尔普特广场已经是摩肩接踵了。
几人的穿着均与以往不同，都根据凯奇和德洛尔的经验进行一定程度的变装，让路遇的人不会一眼就瞧出自己是外乡人，德洛尔着装漆黑，甚至脸上也覆了口罩，他不希望有任何一个熟人认出他，不然指定会被拉到一旁扯些家长里短。
白赭池推了推墨镜：“没想到这几年不更新，商会竟然都已经合并成巨头了，倒是给我们是省了很多时间，不用去猜哪个商会资助了个邪教，队长打算怎么样实施任务？”
“我也没想到帕尔普特商会现在已经是宏魁西部地区的商会话事人了，如果调查顺利应该一周的时间都不需要就可以顺利结案，但是这里我还不能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德洛尔环顾四周，“开货期实在太重要了，每个季度的前几天都会变得非常忙，我们想要在白天推进度可能还会影响别人做生意。”
莫尔手上拿着一份刚出炉的炸肉，一边吃一边嘶哈一边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可是今天已经10月20号了，这个开货期都快结了吧？”
“刚好你跟老白也是第一次接触宏魁相关的时间问题吧，那就给你们讲一下：现在我们所处的世界有两个年历，公会与地球区域使用的是新历，这份年历是地球区域的社会职能正常运作以后确立的，而宏魁地区大部分用的则是神历，是由更久之前奥古尔神临国颁布的年历，前者如今显示的时间是新历456年10月20日，后者显示的是神历792年4月1日······”德洛尔滔滔不绝，自从踏入广场开始他就下意识地做起了导游，商会开货期虽有十余年不曾来过，但是好在传统还在，过去自己熟悉的事物也都很好的保留着，按着自己仅有的经验还能在这里自由穿梭，不免的让德洛尔感到非常高兴。
“一路逛过来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点，摊位上32个小时都会有人值班，等迟些，大批量的顾客离开以后我们稍微放开些调查，询问一下这个广场的常驻商贩是最有效的，如果没有新的东西我们就直接换个调查区域，身上闲钱带着的话可以到处买点吃的，宏魁这边只接受实体布伦，是没有收付款码的。”德洛尔撑开了口罩，深深呼吸了一阵，“凯奇我提前安排他去主持大楼调查情况了，等我们这边工作结束了联络他到旅店汇合。”
“德洛尔，商会贩卖人口也是以前就有的嘛？”白赭池打断了他。
几人这才注意到广场中心正在进行的拍卖，起价与喊价的声音从喧嚣声中凸显了出来，玉石筑起的高台上，拍卖师正举着喇叭介绍着商品，在他的身后，两个壮汉刚抬上来了一架铁笼便转身离去，引得围观的人一阵惊呼。
拍卖师转身抬手，充满热情的声音顺着扩音的喇叭传了出去：“今日拍卖会最特殊的存在！掌声欢迎四号拍品！奴族少女！米莎·巴托里！”
牢笼中的女孩蜷缩着身体，没人可以看得清他的样貌，但身上的衣物肌肤皆干干净净，除了双手被一团透明的物质封住外，全身看不到一处与奴有关的元素。
这番激动的介绍没能带动观众的情绪，下方议论的声音逐渐变小，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拍卖师，他继续介绍：“这是帕尔普特拍卖会自开业以来首回进行的人力资源拍卖，是商会正常收养的奴族难民，我们从未对其造成过伤害，关在笼子里进行拍卖只是博人眼球的小花招，各位父老乡亲们不要误会！”
这仿佛变成了一段表演，拍卖师在石台上来回走动，把自己的笑容印入每一个围观的人的眼中：“由于其性格较为孤僻，难以融入商会大家庭，现在我们想通过拍卖的方式为她更换新的环境！一个温暖的家！各位也不必担心拍入后的商品问题，奴族人的学习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强大，体力也是远超常人，可以完成几乎所有的劳动任务，功能强大的同时，奴族人人均的资源消耗也是极少，同样是吃一碗饭，奴族人可以干常人两倍的活，该少女的奴族契约纹从未被使用过，是否需要商会提供契约签订服务则由拍入者决定，您可以获得一位忠诚的仆人，亦或者获得一位用真心感化的家人，起拍价！三千布伦！顶价十万！我们的开价只为赚回抚养她的成本！竞拍开始！”
介绍完毕，工作人员又陆陆续续拿上来少女的画像，衣物等等物品，拍卖师从容地等待着，他把手背在身后，面带微笑扫视着台下的观众。
“我出三千！”在看到赠品越堆越多之后，一位头发蓬乱衣着邋遢的男人报出了价位。
拍卖师看着这个男人，微微摇了摇头，但是始终没有没说什么。
男人着急了：“你怎么不落锤啊？明明没人和我竞价，不愿意卖给我是不是！”
“我记得你，库卡先生，你不备有拍入该奴隶的条件。”拍卖师皱着眉阴阳怪气道，“按你前妻对你恶毒的家暴与从来不友善的脾气的评价，把我们培养这么久的人力若是交由您，我不敢想象与你签订契约的少女会遭受如何非人道的待遇。”
“你这破垃圾商会这么做生意的！不怕人全部走完嘛！凭什么一个娘们的口述就成了你对我的看法了，开个傻逼拍卖会把自己这想成什么高档会所了，我还说我前面这个，后面这个，全是杀人犯呢！你们这样搞不出几年肯定···”男人破口大骂，但两位安保人员突然从他身后的人群钻出来蒙住了他的口鼻，迅速地将他带走了。
周边的人惊讶的同时又发出了戏谑之声。
“见笑了各位，还请把这段内容当作是咱们本次拍卖会的小品”拍卖师双手一拍，吸引回了观众的注意力，“也如大家所见，帕尔普特商会从不以多利为己任，商会的心是和各位民众一致的，利润不过只是便利民众的同时额外赚取的小小的一部分，我们本次将奴族少女进行拍卖，目的也已和大家讲清楚了，是希望为各位的家庭添加一份长久的劳动力，是为了给她找到一个合适她的新环境，若是最终结果与之违背，我们宁愿继续将这个孩子留在我们身边，并且保证不再进行人力资源的售卖，也要先和大家道个歉，本次拍卖还有一个规则没能和大家讲清楚。”
他留着话头深深的鞠了一躬，保持着姿势直到台下重新响起了议论。
周边原本还在各处摊位购买商品的顾客也被这边反复起跃的动静吸引过来。
拍卖师直起了身子，继续讲到：“本次竞拍成功的顾客，我们还会进行经济评估与人品调研，符合要求的人才可以成功带她回家，若是竞价成功但是无法满足条件的，我们根据最终商议结果进行顺位人员的调研，那么抱歉了各位！竞拍继续！”
“我出一万三布伦！”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高举右手报出竞价。
拍卖师看了一眼举手的人，继续喊道：“一万三布伦还有贵人竞价嘛？一万三一次！”
“一万四！”
“一万六！”
气氛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竞拍者们的脸上洋溢着信任，竞价声络绎不绝，由于新规则的加入，时不时还有捣蛋的人叫价，报出的数字只比上一位高出一布伦，然后在错愕和尴尬之中等到下一位竞拍者的喊价了才松一口气，价格很快就跃升到了五万的价格。
挤在人堆里的三人时刻小心着身边的拳头是否会在喊价格的同时迅速挥出击打在自己的脸上，因为白赭池不久前才遭受了这份苦难，然后在对方连连的道歉声中选择原谅了他。
莫尔的身形没有两个男人来的壮实，被围拢过来的顾客挤得东倒西歪，这一幕被德洛尔看见了，他精准的抓住了莫尔的肩膀，把她拉向了自己。
“我们把莫尔架起来吧。”白赭池说道。
“欸？为什么？”莫尔被吓得缩手，一旁的德洛尔也是迷惑。
“这不是想让你帮我看看上面的那个人凭什么要我半年工资么。”白赭池用肩膀怼了怼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