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命平等,慧明结缘,战花无影。(1 / 2)

娑婆界。九云峰。归真观。

前天晚上,大师兄告诉萧九的发力还很差劲,并为萧九安排了新的训练内容:隔纸碎石。

今天,萧九早早的就起床了。

不行就练呗!萧九从来不把训练吃苦当回事。

人人都把小屁孩当成宝,但小屁孩从来不把自己当成宝。

享得了福,吃得了苦。这是师父把他抱回来的第一天给他做的评价。

事实的确如此,他的训练从不打含糊。也不会做仗着自己年纪小就撒娇耍赖。

学习文化知识也是如此,非常刻苦。抄道经的本事也了不起,十遍抄下来眉头也不皱一下。当然智哥哥会说一句:“自找的。”

萧九打完导引诀和淬体诀。之后就开始一遍遍的慢打大、小连环。大师兄让我打两遍就有打两遍的道理,萧九面目严肃地想着。

他给自己定下的是四遍,两遍慢打,体会发力。一遍中速打,适应发力。一遍快速打,寻找滞塞。打完刚好三个小时。

最后的一个小时,徒手碎石。

“啪!”萧九随手一拍,盘子那么大的一块圆石碎开,但垫在上面的一张纸巾也破了。

萧九拍拍手上的尘,又吹了口气。萧九望着地上的一堆碎石,独自思索着。

有了问题他不能问别人,他要先自己找办法,实在解决不了他才可以问。这是明哥哥特意盯瞩过的。

明哥哥说:“万宗同源。所有的事物内在都是有连系的。分析问题切忌角度单一,要养成从多方面、多角度、多层次思考的习惯。不但要敢做,更要敢想。我们的思维都是有局限的,一定要打破这个局限。”

他想:“纸巾会破,是因为我的手拍碎石头时的冲击力。我的力并不能毫不浪费的击打在石头上,在灌进石头时会有溢出,所以我在击碎石头时才会有声音。

明哥哥在击打石头时是没有声音的,说明他打进石头的力没有丝毫浪费。”

“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力毫不浪费的进入石头呢?或者说,有没有什么过渡的方法让我练习一下呢?

以掌去快速击打石头,会加大自己掌握发力的难度。本来就发力不好,还那么高速的击打石头,会极大的提高对自己发力的掌控难度。

现在的我首先要慢下来才行,由慢到快来适应和掌握发力。”

萧九把手放在石头上,用力按了一下,石头没动。再加大力量,石头碎了,但纸巾也破了。力不够脆,成了老黄年发力。

萧九又把手放在石头上,从肩到肘的力量象波浪般涌向手掌,石头没动。力不够大,也不够脆。感觉这力没有根?萧九摇摇头。收回手再想一下。

萧九想起了小连环里的一记‘开山掌’,要求力要从脚到腿到腰再到肩、臂、手,但最关键的是,智哥哥格外提醒过:“还要加上脊椎旋转的力,这是关键的关键。”

萧九手按石头,上垫纸巾,仔细空走了一遍力的传导路线。凝神静气,双脚轻踩地面,力向上走,经腿腰背肩臂手,再加上脊椎旋转,全身肉眼不可见的微微一抖。“扑!”一声闷响,石头碎了一地。纸巾有变形,但没破。

但碎开的石头也有问题,靠近手掌的上半边碎的块小,下半边碎的块要大。

“力太散,不集中。”萧九在心中分析。

萧九一呆,忽然想到了大师兄提到的‘频率’两字。若有所思,沉默半晌。表情忽的一松。

之后拍拍小胸脯,傲骄的啄啄小脑袋:“嗯,我明白了。”

萧九按这个过渡方法练了下去,左右开弓,忙个不停。

玄静和玄玉坐在秋千上看着他,默默的点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玄静说:“小九,这种发力的练习每天不宜太久,要身体状态好的时候练才行。不然会养成错误的发力姿势,反而难以进步。”

萧九点点头,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到后面发力时动作已有变形,效果大打折扣。

“所以,”他眨眨眼:“下午去逛街呗?”玄静笑着点点头。自从萧九实战以来,有些规律已打破了,每天的学习安排也不是那么严了。

“去告诉珠姐姐,下午去城里转一转。”

下午,玄静、玄玉、玄珠带着萧九走在了云隐城的大街上。玄怡不知道去哪里了,还没回来。

四个人先去K厅玩了几个小时。玄珠和玄玉两人的嗓音很好听。萧九安安静静的听着歌,吃着坚果和零食,没和她们抢麦。

玄静时不时的看一眼萧九,总觉得萧九有心事。

从K厅出来,萧九问玄静:“静姐姐,这附近是不是有个纪念馆?”

玄静点点头:“想去看看?”

“嗯。”

半个小时后,四人到了NJ大屠杀纪念馆。在纪念馆的外墙上,有黑色的巨幅数字:遇难者300000。让人触目惊心。

深灰色的建筑,巨大无比,里面不知记录着多少罪恶。明明没有光彩夺目的颜色,却冲击着人的灵魂最深处。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大,但这里的温度却让人发寒。

一幅幅的照片让人心惊胆颤,一件件的实物让人遍体生寒。

萧九慢慢的走着,慢慢的看着。边走边想:是什么让那些人如此残忍?是什么让他们失去人性?是什么让他们对普通百姓射出了子弹?又是什么让他们对孕妇和小孩子挥起了屠刀?

他们在挥起屠刀砍向善良的弱者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态?

萧九忽然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武力不应该这样使用。武力应该是制止这种恶行的。

力量越强,越应谨言慎行。

这个世界上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的。有的人内心恶得无法形容。这些人不能被任何道理、任何善行所感化,这些恶行需要被制止。

所以便有了武力。

武就是止戈。止戈才是武之真意。

萧九站在一幅极为残忍的巨幅照片前:一个东瀛军人,举着一把刺刀,刺刀上有一个婴儿。刺刀从婴儿的前胸扎进去,从婴儿的后背露出来。

婴儿挂在刺刀上,往日咿呀学语的小嘴里流出了黑色的血,往日里笨拙而又灵动的手脚象一块破布般无力的垂了下来。

可以为未来创造无限可能的生命如同一块破布,在那东瀛军人的眼里一钱不值。

“弱小并不是罪过。生命应该是平等的。所有的生命都应该得到善待。”萧九自言自语。

在照片的底部有一句话:许多东瀛士兵承认,杀人对他们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他们所受的教育是,除了天皇,任何人的生命,包括他们自己的生命都是微不足道的。对天皇的忠诚重于一切。

萧九小脸突然变得雪白,没有一丝血色:“他们的残忍来自于对天皇的爱。对天皇爱的越深,其它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就越是一文不值。然而这种爱是不能区分好坏、善恶、是非的。这种爱是极端自私的。这不是爱。”

“那么爱究竟是什么?什么才是真正的爱?”萧九脸现茫然。

玄静在三米以外看着他,满脸担忧。

玄静很想告诉他一些事,但萧真人说了,尽量让萧九自己解决,实在不行再告诉他。

萧真人格外关照,现在让萧九多思考,对他好处无穷。

良久,萧九才缓过来。慢慢走过来拉住了玄静的手。玄静把他抱起。

四人离去。

之后玄静又带着他们三人去了小吃街。一路从头吃到尾,算是今天的晚饭了。

萧九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的吃着,吃的也不算少。玄静稍松了口气。

从小吃街出来,差不多晚上十点了。四个人慢慢走向停车场。就在快到停车场的时候,被一个人拦住了。

此人身材高大。身穿黄色长袍,长袍下摆有点点污渍,隐约有一层灰尘沾染其上。脚穿布鞋,但鞋面较脏,沾满了灰尘和点点泥渍,已看不出原来的本色。一看就是长途跋涉过来的。

他胸前挂着一串珠子,色黑而亮,应该是常年用手磨擦出来的。国字脸,浓眉大目,炯炯有神,相貌威严,仪表不凡,肤色小麦色。光头。是个和尚,还背着个黄色布袋。

“阿弥陀佛!贫僧慧严,见过四位施主。”他行礼。

四人回礼。

玄静问道:“大师从何处因何而来?”

慧严:“贫僧从大雪山明觉寺而来。奉师命以明觉寺的名义与小施主结缘。”他看向萧九。

萧九看向他,有点莫名其妙:“大师,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慧严:“你在思索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萧九点头。

慧严:“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意见?”

玄静赶忙打断:“大师,慎言。”

慧严:“不怕,我知道道家其实早就有这个问题的答案,萧施主其实也早就知道了,只是现在还没想透。即使我不说,最多一天之内他也会搞明白。我并不是断他修行路,更不会把他拉入我佛门。

我此来只是奉师命,回答一个你们早就有答案的问题,以此和小施主结缘。说起来还是我明觉寺沾光了。

只望萧施主在将来和我明觉寺弟子相遇后,可以关照一二。”说完脸有点红。

玄静点头。

慧严说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我们佛门把此称为慈悲。慈悲,也就是纯善。这是超越了善与恶的一种善。”

萧九猛然抬头,眼睛亮了起来:“我知道了。就好比太极图。”

他从小书包里拿出一个太极图:“太极图是黑白二色。如果没有白色,就没有办法定义黑色,因为这个黑色是相对于白色而言的。

如果没有黑色,就没有办法定义白色,因为这个白色是相对于黑色而言的。正如善恶二字也是如此。

他们既是对立,也是统一。其中一个存在,另外一个也就必然存在。其中一个消失,另外一个必然也会消失。

所以太极的黑白和善恶既是相生,也是相克。换句话说,要想拥有真正的爱就必须从这种对立的善恶中跳出来。”

萧九忽然想起了在纪念馆看到的一句话:“要记住历史,不要记住仇恨!”

他松了一口气。

山顶大殿,萧真人点了点头。

萧九向慧严行礼:“谢谢大师。”

慧严微笑行礼:“望萧施主以后遇到我大雪山明觉寺弟子,能关照一二。四位施主,贫僧告辞。”转身飘然而去。边走边想:“还好还好,紧赶慢赶算赶上了,再晚来一天,说什么都没用了。”想到此,一身冷汗。

玄慧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思忖:“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玄慧从停车场开了车,四人一路慢悠悠的往归真观而去。

萧九笔直的坐在书桌前,用狼毫小楷毛笔在笔记本上认认真真写下一行字:

做老师一定要有真正的爱。

之后呆坐半天,又提笔写下了:

太极很不简单。

......

第二天上午,萧九来到了石室外,今天要对战妖族。

他推开石门,迈步走入,蓬勃的活力扑面而来,他好象进入了生机无限的海洋。

“每一寸空间都是文化知识。”他抽抽鼻子:“这里的知识很甜。”

他站在那里,调节着自身的状态,思考着太极的含义:对立,统一,相生,相克。完全不同的东西组成了一件事物。在一件事物里面包含着截然相反的两种东西。

两种不同的东西可以组成一件东西,那三种呢?四种呢?五种呢?

比如五行。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这是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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