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用一废（1 / 2）

他尚未来得及开口，万松的问题又来了：“日间调息时，为父见你用功极深，可是有所收获？”

万千尘觉着没必要隐瞒。

有个疑问他也想请教万松。

便将肌肉震颤，及精力明显增加的体验，简单扼要地讲述清楚。

关于肌肉的反应，他尽可能用详细的词汇进行描述，力图让万松体会到能量在肌肉中游走的感觉。

他言无不尽，万松若有所思。

似乎在将他说的内容，与脑海最深处久未触及的记忆进行匹配。

这让万千尘既期待，又忐忑。

好一段时间内，万松居然走走停停，数次欲要开口，却似乎不敢轻易下结论，只反复询问细节。

万千尘只得斟词酌句，着重描述身体好像被注入新的活力，生命仿佛获得新生的那种奇妙感受。

又过许久，万松停住脚步。

沉吟道：“精力增加，乃是调息的功效。只是其它嘛，的确奇特得很，终究这不该与调息有关。”

万千尘对此事本不很重视，听万松如此道来，不免兴趣大增。

他忽地想起，前夜在乱云丘之时，与那玄武峰的武者殊死互掐。

以及昨日盟会，被洪长老及少峰主拉扯双臂，乃至后者掐住他后脖颈，直至青裳少女施法的时候。

每当身体承受巨力，便有部分力量注入肌肉，导致其酥麻震颤。

与调息时的感觉极其相似。

只是程度有不少差别。

顿觉二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联，便将此事细细告诉万松。

后者登时双眸暴增，面上浮现惊喜交加，且难以置信的表情。

仿佛整个世界被瞬间点亮。

胸膛登时剧烈起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却又无法推翻。

万千尘不知所以，紧张得忘了呼吸，一颗心犹如悬在喉咙，两眼紧紧盯着万松表情的每一点变化。

如同在等他做出命运的宣判。

孰料对方蓦地击出一掌，他连动作都未能看清，便觉肩头一痛。

几乎同时，一股强大的能量轰然涌入，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像触电一般，被无数细微的能量冲击。

浑身毛孔瞬间张开，泌出大颗大颗的黑色汗滴，如油珠一般。

酥麻的感觉霎时袭遍全身。

身形却晃也不晃，便如没受外力冲击一般。可见万松这一掌，对力度的把握，已妙到毫巅。

万松捏捏他胳膊，又伸出指甲刮下些许油泥，凑到鼻尖嗅一嗅。

“果真是淬体后的浊物。”

这一刻，他双目闪烁出耀眼的光，像两盏灯火在黑暗中燃烧，仿佛点燃了他所有的情感和希望。

这目光如此炽热，仿佛看到这世上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美好景象。

双肩更猛地一震，两手搭住万千尘的肩膀，脱口道：“灵体！”

“灵体？”万千尘的眼睛猛地睁大，闪现出不敢置信的光芒。

“且是两仪灵体”万松近乎惊叫道，“我儿竟然是两仪灵体！”

他两眼睁得极大，眼中精光大放，仿若死牢中的囚徒看到希望。

“很值钱……我呸，很了不起吗？”万千尘的心脏咚咚直跳。

“岂止是了不起！”万松仰望漆黑的苍天，胸膛剧烈起伏。

激动道：“修仙三途，虽有儒释道之分，却大道归一。”

“有灵根方能悟道，悟道方能成就灵体，灵体一旦证道，便能拥有灵格，从而掌控大道规则。”

“自此后天人合一，便能加入仙籍。不仅可享凡人无可企及之寿限，更能移山填海，上天入地。”

万千尘怔怔地看着他，仿若小学生在听大学教授展望未来。

“拥有灵根已极是不易，修得灵体更万中无一。我族迁居诡界两千余年，便从未出过一人。”

“我儿居然炼成灵体，而且是十八种灵体中，排名第三的两仪灵体，我万氏岂不幸甚至哉？”

他声音愈来愈大，以至好些窗口重新亮起了灯光。

万千尘甚觉丢脸，赶紧推着他便走，孰料万松的声音不降反增。

“想我当年的决断，被族人非议十多年。怪我没留下灵符，给他们做逃生之用，连你母亲都离我而去。为弥补缺憾，我耗尽家财，却也难得族人谅解。如今我儿学成归来，证明我当年决断没错，且看谁还敢妄议我痴心妄想？”

素来话少的他，一口气道出这许多委屈，心情便如压抑已久的气囊，一朝释放，登时轻松至极。

再次迈开脚步时，居然不再沉稳如山，反如少年一般轻快。

瞧着他的背影，万千尘心中欣然，明白他平日为何那般压抑。

也知道他缘何如此贫穷。

原来所有一切，皆因其未将灵符用来逃生。而是将独子与其他孩童送去冥界，从而被人非议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