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呢喃之语（2 / 2）

黛米则用力地抽回了手，“你又想骗我？你刚才是采集了什么样本？”

“血液样本。”薇拉讨好地笑着，又重新将黛米的手拉了起来，“因为我猜测是因为那个魔鬼给你注射了东西，所以你才会变成刚才那样的，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你看，我就扎了一下是吧？”

尽管依旧半信半疑，黛米还是被薇拉拉到了椅子上，但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再给黛米一个惊喜，而是开始认真地检查起来。

薇拉进行的简单检查里，有大半是用语言进行的，她向黛米问了大量的问题来检测黛米的心智情况，因为她发现黛米在经历了刚才那些事情后，却乐观得可怕，甚至于没有半点害怕。

这就让薇拉有些害怕了。

但黛米的回答基本都没有什么问题，薇拉已经重复确认了黛米没有任何心智上的改变，只是单纯的出现了乐观情绪，而且是极度的乐观情绪，这让薇拉非常的不解。

“好了。”薇拉结束了问询和对身体东摸摸西看看的检查，“既然你不适合神学灵修，那我们就不再涉及那个方向了，你在推开隐知大门的时候，除了那个可怕的神明注视之外，还有感觉到什么吗？”

“我只感觉到了水晶球在不断地抖动，似乎有东西要钻出来……”黛米用手指虚空画着圆。

“你果然极其适合神学灵修，但很可惜，有个神明正在注视你，所以这条路不能走。”薇拉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不过算了，本来如果适合这个，我就可以从我比较熟悉的神学领域来教授你关于灵修的知识，但现在，我想想昂……。”

薇拉沉默着，在黛米的眼前来回晃动了好一阵子，这才认真地看向黛米，“不如，从语言学和魔药学开始入手？”

“魔药学是关于你桌子上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吧？那语言学是？我到现在也只会王国通用语和我那边的乡下话？”黛米有些局促地说道。

薇拉摇了摇头，先是指着桌子上，“别看到这些零碎就觉得是某一学科，实际上，大部分神秘学都会涉及到这些——除了魔药学外，还大程度涉及这些的还有仪式魔法、炼金术、占星术、矿灵学等等，另外，语言学并不是让你去学那些通用语或者是乡下土话，而是诸如北方符文语言、现在通用语最早的源头的古语、西海大岛上的德鲁伊魔法文字和巨人语等等这些语言，这些语言不需要学会如何去说，只要知道他们携带的力量就行，这就涉及了象征学，是只要不去学神明语言，就能够完全避开神学灵修的好东西。”

“哦……我明白了。”黛米听完了薇拉的解释，点了点头，“应该不会像是刚才那样……”

薇拉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接下来会小心谨慎地避开那些的。”

“好的，你继续吧，薇拉小姐。”黛米点了点头。

薇拉没有看出黛米的半点担心和害怕，虽然心存疑虑，但还是说道，“你应该喊我老师。”

于是，一直到特蕾西下班蹿到黛米家里之前，薇拉终于开始了真正的教授，教授那些有关隐知学的知识。

正如“隐知学”这个名字一般，一切的力量都来自于那些不为人知的，或不能为人知的知识，因此，只有极少的人会涉足这个世界，大部分的神秘学知识大多只进行着“学徒”、“后裔”、“子嗣”这般的传承。

像是薇拉与黛米的关系，就相当于是导师与学徒的一对一传承。

但显而易见的是，薇拉并没有将黛米当做自己真正的学徒，而是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引路人的位置上，她似乎一点也不想和黛米这种漩涡的中心扯上关系。

说实话，她其实挺后悔接库勒德这个单子的……

因为是在这个领域里，一般都是对个别几个人的传授，因此绝大多数人是听都没听过的，唯一对于神秘学的知识来源则是通过教堂，而自从王国进行改革之后，古老的学院从贵族和富人中流向平民，这才让名为“科学”的东西开始慢慢取代了“神秘学”。

有人说这是一种历史性的过渡，无害的知识开始被学院进行整理，并逐渐传授给更多的人，从而促成了社会的进步。

所以，如同小作坊的神秘学，在遇到历史洪流般的科学大工厂的时候，便显得更加弱小了和隐秘了，在庞大的无害知识之下的有害知识成为了学院最高层、贵族、圣职者、富有者以及专业人士的专属，反而变得“高贵”了起来，在面对教会的讨伐之下，尽管有很多的专业人士受到了迫害，但绝大部分的知识依旧在贵族群体中流动。

在百年前，教会开始着手对隐知学进行打压之前，隐知学往往流传在城堡和森林里，而在这之后，隐知学的发展就仅限于个别贵族的好奇心了。

因此，在这之后的时间里，绝大部分的魔法书都出自贵族之手。

所以，知识是昂贵的。

此外，对于神秘学的研究并不是说一个神秘学者能有多么的强大，能有多么的厉害，能否一个人活火融城什么的，而是有另外的评价标准。

神秘学的探索者，被简单地分为学徒、神秘学者、大师和贤者四个档次，而评价的标准则是更为粗糙的掌握知识的程度。

即，学会2种及以上隐知语言，并熟练掌握至少一个学科的基础内容，并能够以此产生效益的，被称为学徒。

而学会4种及以上隐知语言，并能够单独进行研究工作，并且具备在面对神话生物的时候，具备一定程度的自保能力的，被称为神秘学者，绝大多数的隐知世界的人都位于这个档次。

当然薇拉也位于这个档次。

大师则在外行人嘴里有着更多的称呼，博物学家、大魔法师、大占星师等等。

他们往往涉猎了足够的隐知学知识，一般能够凭借自己制作魔法书、魔法道具，例如南方半岛上的大占星师所留下的《占星七书》和“狮心四兽”，又比如出生在外海殖民地的年青的大矿灵师所制作的《晶石力量》，又或者是已经无法知道其制作姓名的能够寻找黄金的，可能出自某位大炼金师的魔法书《黑母鸡之书》。

而贤者……这是一个奇特的说法，没有人知道超越了那些真正的大师的存在到底掌握有什么样的知识，只知道类同于炼金师的终极目的是贤者之石，占星师所苦苦寻找的群星之位，恶魔学家所追逐的理想乡等等。

整个隐知学的体系混乱而又粗浅，因为没有人会承认这些，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成就是最至高无上的，圣城的教皇冕下怎么都不会承认神学的力量会比西方大岛上传说中找到理想乡的大魔法师弱小，因此，人数稀少而又缺乏管理的隐知体系里，基本没有一个评价标准。

很多时候，两个步入隐知学的人，在互相开脑壳的时候，往往都是处于一个近乎于回合制的奇怪状态里。

大概就是说：我糊你一脸粉，你滋我一裤腿水的，然后两个人都跑进隔间里，一个往自己嘴里塞药，另一个往裤裆里贴膏，然后又互相躲躲藏藏到找到对方糊粉滋水或者是逼着对方猜到自己留下的脏东西。

就……颇有一点小学生打架的样子——不过，虽然说得简单，但本质上危险异常，往往击败一个敌人之后没多久，胜利者就会死于失败者的诅咒、毒素之类的遗留。

说到底隐知学的战斗，往往充满了诡异，你永远也不知道对方的致命一击到底藏在哪里，所以，哪怕遇到的是一个才人们没多久的学徒，但对方掌握了刁钻的知识，往往就足以杀死一个拥有无数自保能力的大师。

因此，读书看报多做题才是让自己拥有自保能力的最快途径。

“哦对了。”薇拉在解释着神秘学里的种种的时候，突然提到，“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小国家试图推行对隐知学的相关管制，但最终对神秘学者的评级方式是……考试。结果考场里，两个仇家当场撕吧起来了，最终这场笔试就此报废。不过，为了知道你掌握情况，我还是会出试卷的，多看多想，多写多练，多学多读。”

“人啊，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