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灵性侦探（2 / 2）
“擦擦脸吧，万幸现在的纺织业足够发达，至少不缺纺织品。”女性将水盆摆到了黛米的面前。
“额……好的。”
尽管黛米已经很努力地擦洗自己的脸上油乎乎臭烘烘的东西了，但那些东西显然已经在黛米的脸上呆了足够长久的时间，甚至还流到了脖子里……糟糕，得洗个澡才行。
努力地清理干净了自己，黛米这才发现盆里的水早已脏的不成样子，而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如此，甚至于裙子已经破了。
“细节不要在意，我们赶到的时候，你险些就要被掳走了呢。”矮个子女性看到黛米正在在意自己身上的状况，于是开口说道，“不先自我介绍一下吗？”
“自我介绍……啊，哦。”黛米显然有些跟不上眼前女士的跳跃思维，“我、我是黛米·南希。是、是政务厅的书记员。”
“嗯嗯。”矮个子的女性忽然摊开了一本本子，从桌子的对面拿出拿出了躺在墨水瓶里的羽毛笔，开始在本子上记了起来，“你今年几岁了？”
“啊？”黛米愣愣地看着对面的女性一副正在记录自己详细信息的样子，“这……”
“哦，别害怕，我只是做一些记录，好回去填档案。”矮个子的女性笑了一下，知道自己冒然询问对方的详细问题是一些足以让人感到不适的，“我也先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握着羽毛笔的矮个子女性笑了笑，露出了温和的，足以让黛米感到安心的笑容，“我的名字叫做薇拉，薇拉·娜坦登，是一个配合警署工作的线人、算是有点名气的神秘学和神话学顾问，同时也可以将我当做一个灵性侦探。”
“这里是我在库勒德的暂居地，是库勒德警署提供的，因此我也需要好好配合他们才是。所以，今天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会直接转交给警署。当然，后续的盘问，还需要你自己去。”薇拉笑着解释着，然后继续将笔点在本子上，说道，“所以你今年几岁？”
“啊……哦。”黛米显然没想过自己可能还需要接受警署的盘问，感觉自己的工作正在长翅膀，打算飞走了，“21岁。”
“恩恩。”薇拉在本子上写着，“原来是南希爵士的独女，真难为你一个人住在库勒德了，看来现在旧式贵族的生活有些艰难啊。”
“你认识我？”黛米惊愕地看向了薇拉，但随即想到了对方是警署的顾问，就立刻明白过来，这个家伙说不定也看过自己的档案，“也、也是。这几年的确有些艰难，农场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
“也是呢，毕竟最近蒸汽机械越来越先进了，在以前，哪敢想象蒸汽枪这种东西呢？”薇拉笑着，在本子上写个不停，显然是已经想到了更多的东西，“如果依旧只是用旧式贵族的方式去管理农场当然会过得越来越差，哪怕是引进了蒸汽机械也一样。”
听到这些的黛米难免会有些生气，但很快就将这些咽入了肚子里，反问道，“今天，我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薇拉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黛米，“你没反应过来？今天你遇到的可是一个真正的大坏蛋。你总不至于一份报纸都不看吧？”
直到这个时候黛米才恍然开始害怕，“你是说，马若河的连环杀手？”
“是的，那个专门瞄准落单的女性的大坏蛋，说实话，我来到库勒德就是为了配合警署对马若河的连环杀手进行侦查活动，我说过的吧，我是警署神秘学和神话学的顾问。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大概率会再一次被那个可怕的大坏蛋盯上，我看过以往的卷宗，曾经有一个可怜的家伙几乎已经自己跑出来了，但最后在距离警署不到两条街的地方被杀死了。据说当天晚上有很多人听到了这个女孩的呼救，但大家从窗户上看下去，却只看到了女孩一个人。”
“有人试图打开门放女孩进去以此来保护那个可怜人，但却怎么都打不开自己家的大门——要知道，他们家的大门都没有锁，也没有被什么东西挡住，因此我才会被正式邀请到库勒德，来处理这件明显涉及到神秘学领域的事宜。”薇拉展示着自己在警署的高级地位，然后才继续说道，“因此，我猜测，犯罪者是一个有些强迫症的家伙，他知道自己即便会暴露自己的特殊性，让更加棘手的人参与到侦探活动中去，也会在追逐猎物的时候不予余力。”
“所以他绝对会再一次找上你，哪怕你被警署暗中保护着也一样。”薇拉简单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眼前再一次开始紧张起来的黛米，“但你不需要害怕，对方只是一个阴沟老鼠，并不是难对付的家伙，但至少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来说，只要你还活着，就会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那个家伙的心里，因此他在杀掉你之前不会再危害别的市民了。”
“所以我建议了警署，调集了近半的警力来保护你，而我在那个家伙落网之前，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不仅起到保护你避免再一次被某种仪式给暗示，还能够成为你最后的壁垒。”薇拉拍着自己的胸部，昂着脑袋，像是一个装成熟的小孩一样。
房间里再一次安静下来，黛米意识到自己成为了某个漩涡的中心，一个有着固执偏向的连环杀人犯盯上了自己这个独居女性，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只是，自己尚且还有一根从岸上抛过来的绳索，自己只要紧紧抓住就能让自己不会沉入某个可怕的深渊。
“我明白了，我会配合警署。”黛米小声地回应着眼前看起来非常不牢靠的矮个子。
薇拉点了点头，重新开始将笔放在了本子上，“所以，明白了现状的你，把从市政厅出来之后的事情逐一告诉我吧。”
说起来那一段时间并不是那么繁琐，但薇拉小姐注重询问了关于特蕾西和来接她的门厅女仆的事情，但薇拉最终结论是，黛米只是在下了马车后，礼节性地目送特蕾西离开后，才被那个马若河杀手给盯上的。对方只是一个随机选择目标的怪物。
但是薇拉小姐还有了一个更好的消息，通过对犯罪者心理的素描，马若河杀手似乎很喜欢将自己藏在黑暗里，因此，她猜测那个犯罪者并更不喜欢在太阳落山前离开家门，因此在地图上画了在太阳下山前能够赶到紫荆花公寓附近的所有街道，又拿出了其他七个受害者，推定的受害位置、失踪位置，并大致圈定了马若河杀手所居住的范围。
但因为这只是薇拉小姐的猜测，她可以提示警署加强该区域的调查取证，但进一步的侦探工作，还是得她去做。
而在薇拉在书房里圈定地图的时候，黛米也一直在书房里配合她——她是个政府书记员，说实话，包括人员登记、财产统计工作都是在她的工作范围内，加上今天下午警署过来调集资料文档的事宜。黛米恰好弥补了刚刚抵达库勒德的薇拉对当地情况的不熟悉。
“谢谢，南希小姐。”薇拉卷起了被她标注了许多内容的库勒德市地图，上面在紫云杉街道、母亲大道以及第二工业区、库勒德中心火车站附近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圈，尽管只是猜测，但薇拉显然会将这里当做重点去调查。
“不用谢，娜坦登小姐，只是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黛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实话，今天的工作本来就足够劳累的，但晚上又折腾了这么久，窗户外面已经打起了一些清晨的光亮，“我等一下还要去工作……你知道的，我父亲的农庄并没有多少收入，如果……”
“没关系的，如果你因此丢失了工作，警署会赔偿你一笔损失，但大概不会，因为市长和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大概率会扣掉你这段时间的工资，但会留下你的工作。”薇拉伸了个懒腰，“所以别担心。至于回家……南希小姐，再怎么困难，你也应该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体面人’吧？家里有客房吗？”
“额……”黛米感觉到薇拉那近乎三段跳的话题转移方式感到非常疲惫，“有的，但如果连续六周不工作的话，我就只能搬到马若河畔的工业区去了。”
“这样啊，看来维持体面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薇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那群打肿脸充胖子的人，“我会尽量在六周内抓到那个坏蛋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和你住在一起，至少在明面上我得避免你再一次陷入被暗示的惨状，所以既然你家里有客房，不妨最近就让我住到你那边吧。”
“啊？”这对于黛米来说的确是一个好坏参半的消息，好消息是，至少自己不用担心安全了，因为薇拉至少比黛米自己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但坏消息是，鬼才知道自己到底能支撑没有收入的生活多久，在库勒德维持体面的收入要求，可不低。说不定最终自己就要乘坐火车回到乡下去了。
一想到自己在库勒德才居住了不到半年就要回到乡下去，这就让当初想要成为新时代自立自强的女性的黛米无法接受，她多少得证明自己在库勒德能够生活得很好。
但生活得很好的前提是得活着，黛米略显肉疼地对薇拉点了点头。
“那好，你稍等一下，我收拾东西，等之后你把自己打理好之后，再和我一起去警署吧。”薇拉笑了笑，然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项链递给了黛米，“这个给你，如果我不在，它可能会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