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最佳诱饵67（2 / 2）
良介拍着他的面颊：“别睡啊！多想想你喜欢的那些丝袜长腿高跟鞋的女王陛下！想想你妈妈，还有你妹妹，她们还等你回家呢！”
恭平睁开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认出那是谁，他颤抖着嘴唇，轻声说：“老大，上次你说要带我去外滩上的会所见见世面，你都忘了。”
良介不知道外滩是指什么地方，但他听懂了会所。他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恭平会这么说，但还是开口应道：“去！我回去就带你去！”
但恭平没有听清他的话，含含糊糊地说着：“啊……好多好多棉花糖……吱吱……吱吱……”
若叶低头看向呓语中的恭平，说：“这是精神污染！他的意识已经不稳定了，要是睡着的话，可能就会永远迷失在梦境里。”他又转头看向一边被路诤带着的风度哥：“就像这个人。”
路诤沉默不语，若叶的判断很可能是对的，但他没把精神污染的前因后果讲清楚。
精神污染又叫精神侵蚀，原理类似仙侠小说中的夺舍，施术者将自己的精神植入受术者的意识里，将他炼制为自己的傀儡，甚至是身外化身。
在这个过程中，受术者将经历几个阶段，先是记忆出现错乱，然后是性情大变，自我认知混乱，出现类似人格分裂的症状。在最后阶段，受术者会陷入昏迷，但这是自我意识进行的自救，类似精神层面的免疫系统被逼到绝境后产生的发烧症状，两种意识将会在意识深处进行角逐。最终醒过来的是谁，就要看谁的自我意志更强烈了。
眼前这个叫恭平的搜查官发出的呓语中，有些来自被那头怪物吞噬同化的火箭队玩家，有些则像是小拉达或者穿山鼠之类的宝可梦。这说明，恭平的脑子里充斥着不止一个意识，他的记忆和自我认知已经出现混乱了。
之前路诤陷入血肉幻境中的遭遇和恭平有点类似，也是从记忆丢失开始，不过那一次，他直接被幽魂之玉的力量唤醒了。
就在路诤胡思乱想之际，良介抬头看向若叶，表情凶狠：“那该怎么办！”
若叶的目光落向楼道下方的烟雾中，说：“要救他，最快的办法是消灭造成精神污染的源头！”
良介喘着粗气，他端起枪想要站起来，若叶握住他的手腕，说：“别冲动，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那怪物有自我再生，可以修补伤口，还有瞬间移动的能力。所以对付它，必须保证一击必杀，普通攻击无法对它造成威胁。”
听到若叶的话，路诤暗暗点头，超能系就是这么难缠，要不然联盟也不会放任金黄市针扎不透水泼不进，成为事实上的国中之国，被各路金融公司看成避税港，成为离岸资本洗黑钱的大本营。
“那该怎么办？”
在刚三郎和良介问询的目光中，若叶从装备箱里掏出一个比巴掌稍大的圆盘，像是块田径运动里投掷的铁饼。但看到那东西的人瞳孔都不由缩了缩，这玩意儿是反步兵地雷，定向爆破，杀伤力大得吓人。
“我们当然有能够对它造成必杀的装备。”若叶指了指手中的地雷：“但是需要一个诱饵，让它上钩。”
刚三郎和良介对望了一眼，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天，良介才率先开口，声音颤抖着说：“恭平是我的好朋友，我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不！”刚三郎双眉紧皱，他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你们是我的下属，下属出事，理应是我这个上司出面才对。”
良介刚想开口说话，刚三郎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他，沉声道：“就这么定了，我来充当诱饵。若叶执行官，接下来的事你来安排吧！”
“不，你们都不是诱饵的最佳人选。”若叶淡淡的说。
听到若叶的话，刚三郎和良介都有点发懵，他们齐声问：“是谁？”
若叶没有说话，微微转动眼睛。这时，路诤看到他的目光悄然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愣了片刻，震惊地看向若叶的眼睛，但那双闪着翠绿色光泽的眸子里眼神冰冷，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路诤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涩，“为什么是我？”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若叶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冰冷：“你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路诤完全没听懂他的问题。
若叶逼了上来，凑得很近，眼神很凶戾，像是一条狼冲上来要咬断猎物的喉咙，“陆狰狞，身份编号K-4110-11950515-4716，出身在常磐市，双亲在你六岁的时候因为意外亡故，所以你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你有严重的心理疾病，自闭症，一度丧失语言能力，所以无法入学联盟开设的普通公立学校，你就读的是专门为残障儿童开设的特殊关爱学校，就学期间你的心理疾病逐渐得到了缓解。你本该有机会转入正常中学，但你在十二岁的时候逃离了孤儿院去过流浪生活。”
“你曾经沿街乞讨，做过小偷，做过守墓人……后来一家宝可梦饲育屋的老板可怜你，让你帮忙照看宝可梦，这是你第一份相对体面的工作。”
“这就是你的简历，一个可怜的孤儿，”若叶看着路诤的眼睛，冷冷地逼视他：“但这份档案是伪造的，档案上的人并不是你。档案中的你有严重的心理疾病，自闭症、双向情感障碍、偏执型人格，但真实的你看起来很正常，没有社交障碍，还有点狡诈。”
路诤弱弱地说：“你也说了，我的自闭症后来得到了缓解，十年过去了，现在已经康复了……这都是多亏了联盟的照顾，真是父母的恩情能还完，联盟的恩情还不完呐！”
若叶没有理会路诤的辩解，“档案上的你唯一获得宝可梦知识的途径就来自于你工作过的饲育屋，但事实上你精通宝可梦知识。你一眼就看透了那只怪物的虚实，超能系。这是个极其稀有的属性，一般的平民训练家甚至终身都不会遇到哪怕一个超能系的宝可梦，更别提叫破它的虚实了。但你预判了它的技能，‘魔法反射’，还有‘瞬间移动’，甚至还提出了正确的策略，让我们以吉利蛋的效仿来应对。”
路诤苦笑着摇头：“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做不得数的。”
“你身份的事我们自然会查清楚。”若叶质问道：“你和那怪物是什么关系，它贴近你之后，你为什么叫它‘圣蝗’?这是它的代号么？难道你是它的饲养员？”
路诤算是听明白了，主要是因为那猫脸怪物的动作让这货起疑了，可那怪物为什么唯独对他动手动脚，他又怎么知道？
“你忘了么，在那怪物贴近你们的时候，是我开枪救了你们！我从没害过你们！如果我想害你们，当时我只要调转枪口……”路诤有点说不下去了，他意识到自己同样没法解释为什么能够熟练使用枪支。
若叶继续逼问：“那为什么那怪物唯独没有攻击你？”
“我不知道，但我真不是它的饲养员……”路诤叹气：“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今天是第一次进入火箭队基地，我也不是火箭队的成员，纯粹是被波及到的无关路人，进来纯属是避难的。”
“无关路人？无关路人会知道我的姓？你叫我‘一之丘搜查官’，我听得很清楚。”
路诤暗叫不妙：“我是听其他搜查官这么叫的，不对么？”
“其他搜查官？”若叶冷笑一声，“我根本没告诉过他们我的姓，所以他们都叫我若叶。”
“不错，我们确实不知道若叶执行官的姓，上面给我们的也只是代号。直到刚才，我们才知道若叶执行官的姓是一之丘。”刚三郎说。
旁边一直缄默不语的良介也点了点头。现在他和刚三郎看向路诤的目光全都变得戒备起来。显然这两人已经基本认同了若叶的推理，将路诤视为潜藏在火箭队基地内部的危险分子，和那怪物一早就认识，有着密切的联系，是它的饲养员，甚至是培育者。
刚三郎把手按在枪柄上，厉声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路诤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老子是重生的，所以才知道怎么对付超能系宝可梦，知道你疯狗的大名，还他妈的知道你这个暴力成瘾的神经病私底下其实是个女装变态！
不过这种说辞，搜查官大概是不会相信的，要这么说，还不如直接说自己乃是传说中的时拉比神选，被时拉比选中穿越时空而来，是为了拯救世界的……虽说他自己也从没觉得世界需要他的拯救，别说世界了，就连世界某个角落里的那个谁，大概也从没期盼过他的归来。
“你想怎么样？”路诤再次叹了口气。
若叶冷哼了一声，指了指手中的东西：“只要你踩在这上面，利用你和它之间特殊的联系，猎杀那怪物，其他的都交给我们。”
路诤看着若叶手中的反步兵地雷，沉默不语。这东西是碾压式触发，若叶的意思很简单，他要路诤踩在上面，让地雷保持激发状态。等怪物靠近，只用零点几秒，就能触发爆炸，这点时间，不够它使用瞬间移动。而地雷的威力远非步枪子弹能比的，足够将它炸上天。
他还没说话，一直潜藏在路诤意识里的幸依先倒吸了口凉气：“他们这是要你送死！他们还是我知道的伸张正义的搜查官了么！我知道的君莎小姐不是他们这样的！”
路诤心说不不不，搜查官还是要伸张正义的，只不过你搞错了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为联盟公民伸张正义，你才是联盟公民，而我只是个居民，现在更成了敌对分子，所以搜查官不准备为我伸张正义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但他们这次确实是有点过分了，这何止是把我当居民，简直是把我当耗材。虽说居民在联盟眼中确实是耗材，但那是在工地打灰的耗材，承接城市发展的耗材，真到了四亿玉碎的那一天，居民们恐怕还是不愿意的。
路诤想了想，基本的人权，还是要争取一下。他睁大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试图博取一点同情:“可那样的话我也会死。”
若叶的眼中没有半分的同情，他把枪口顶在路诤的下颚上，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待会死，还是现在死，你可以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