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1 / 2)

文如玉轻轻握住她的手,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才道:“我并不聪慧,猜不到你的心思,你有何事,只管与我只说便是,不必遮掩,也不必打什么哑谜,可好?”

独孤雅荻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有点不自在,微微动了下手指:“我,我没打哑谜……”

“你觉得我与欣安太亲近,就直说,我会保持距离;你觉得我问你让你不舒服了,也只用说,我就不会再问;我偶尔忙起来,顾不上旁的事,你觉得我冷落、怠慢、忽视你了,都尽管直说。我若是觉得你有哪里做得不大好,我也直接同你说,如何?”文如玉有两分紧张,握紧了她的手。

“雅荻,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偶尔打闹是好事,我也愿意陪你玩陪你笑;但争吵不是,过多的争吵会让我们都太累了,这样……这样不好,好像朝堂上跟那群老东西吵无谓的架。”

独孤雅荻猛地笑出声,忙捂住嘴:“我还以为你真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哈哈哈哈哈……”

文如玉无奈,不曾察觉自己也跟着勾起唇。看着她笑了一会儿停了,方才继续:“我只知当年惨烈,却不知你们经历如何,所以很多时候我猜不到你在想什么,抱歉。这也无法,我毕竟不是全知全能之人,加之圣人态度摇摆,此事需从长计议。牵涉过广的事情不愿说便不说了,其余的边角,无关紧要的事情,你愿意说便同我说,我愿意听,也愿意陪着你。难过的事情我们一起过,有了分歧也尽量少吵架,坐下来好好说话,可好?”

独孤雅荻不答反问:“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雅荻,你这一生只为了复仇存在么?”

一句话,独孤雅荻沉默了许久。两人从马场门口的空地一直走到马厩,脚步声惊动了马,一匹匹打着响鼻甩着尾巴,在不大的圈里来回踱步,偶有低下头去蹭独孤雅荻的,她也不躲,由着马匹柔软的毛发贴上来。

文如玉不急求个答案,牵着她慢慢走着,一一介绍:“这几匹是西边汗血马的后代,几十年下来血脉已薄,几乎只保留红色皮毛,主要用作观赏;这几匹是北边战马的后代,只是不曾受训;这一匹是阿逸骑的追风同父异母的兄弟,亦是日行千里的良驹,只是有些桀骜不——”

那墨色的马晃着头来蹭独孤雅荻,一边蹭一边空嚼着,看见一旁的文如玉,朝他恶狠狠地打了个响鼻。

文如玉后退一步。

独孤雅荻抬手搂着马头,伸手去摸它的耳朵;它也不恼,往前走几步,垂下头任由独孤雅荻抚摸它光亮柔顺的毛。

“它是哪里的马?”

“三年前地方上贡的烈马,一共两匹;阿逸驯服了其中一匹,取名追风;剩下它无人能训,见人就踹,只有本王与阿逸能靠近两分,勉强能骑,只是不能抚摸;无奈送来此地养着,好歹不亏待了它。”

“地方上……我有一匹马,是在陇西以西的地方找到的,被一家农户当牛用,用麻绳拴在门口,养得瘦骨嶙峋,瞧着于心不忍便买了。谁曾想仔细喂了半个月,那马健壮起来,日行千里亦不会疲乏。见它浑身漆黑如墨,只有四蹄洁白如雪,起了个名字叫踏雪,便一直跟着我了。”

“陇西以西的草原?”

“不知道,农户也不知道从哪跑来的,只知道吃了他的麦子就要帮他干活。”

“当真是……暴殄天物。”

“再好的马,对于农户来说不过是能干活的牲口。只有在我们眼里,马才是坐骑,也是撑场面的东西。”独孤雅荻接了钥匙,打开栅栏将马放了出来。

那马在原地转了几圈,又低头来蹭独孤雅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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