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个姑娘叫周周(1 / 2)

“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请同学们回到座位,做好课前准备。”

学校的上课铃声依旧是那么单调而乏味,清晰而又机械的女声像是监牢中放风时间结束的哨响,将活泼的青春少男少女们一个个赶回自己的房间,不许交头接耳,不许窃窃私语,只有老师或激情或淡漠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室。

于此同时,椭圆形建筑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东西南北四面紧闭的特质使得几十个老师不同而又如出一辙的声音在中心直插云霄的大榕树处交回,奏成了一区时而高昂,时而低沉的交响乐。

多么跌宕起伏的音乐声啊,麻雀妈妈在这样美妙的声音中,却好像如临大敌似的,伸出翅膀将自己窝里的鸟蛋团团护住,小巧的脑袋还四处探了探,寻找着敌人的身影。

虽说这样一个环境中是人生的必不可少的阶段,但那实在令人感到太痛苦了不是吗?

于是年轻的学生们伸出两根食指在太阳穴上一转,再一转,各种奇思妙想就好像不要钱似地脑子里往外蹦,他们在各面墙壁上使劲地挖掘着,展现出与《肖申克的救赎》中的主人公安迪不相上下的毅力,只要见到一丝光亮就欢呼雀跃,但又在“狱警”威严的目光下心虚地低下了头,之后又暗自庆幸,感激“狱警”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不多时,各个牢房之间的墙壁就被秘密地打通了,虽然只有一个指头大小的圆洞,但是足够将细小的纸张卷起来,互相传递着对面那个区牢房的八卦,甚至不少时候,就连“狱警”也亲自下场,成为年轻人们高压生活中的一点小小乐趣。

岑旌从不参与这样的事情,也许是他高冷而又天才的人设成功吓退了不少想要和他攀上关系的少男少女,但他更多地认为是因为他高一的时候拒绝在一张关于“坚决反对体育课变更为英语课”的请愿书上签字,才沦落到了这么一个孤零零的下场。

话说黎莘莘也没签字,她为什么就能在班上混得风生水起,受到同学和老师们的双重肯定,甚至于以众星捧月之势一跃成为他们片区的“小头目”,成功获得了能在眼保健操的时候巡视全班的这一特权。

这是岑旌过去一年一直在思考的一件事。

实际上,岑旌也根本没有必要参与这样的事,他在高三七班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特权——无论他干什么,无论是画画、睡觉、还是偷看黎莘莘……只要不扰乱老师上课的秩序,各科老师们都会对岑旌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些老师高一的时候还时常批评他利用课堂时间练习画画的行为,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就算他是个艺术生,文化课成绩在高考中占的比重也不低,要好好学习文化课,两头并进,这样才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岑旌在高一的时候,是在整个高一老师圈子里闻名的不好好听课的坏学生,大名鼎鼎到甚至高二高三的老师都有所耳闻,其中两个词经常被老师们提及,一是“一言不发”,二是“死不悔改”。

当然,家长也没少叫,第一次是温嫚嫚来的,她听了老师们的长篇大论,虽然眉宇间多了一点担忧,但还是态度坚决地和老师说道:“谢谢老师们对岑旌这孩子的关心,非常感谢大家,但我认为孩子应该有他自己的成长轨迹,他喜欢画画,说不定以后能在画画上有什么成绩呢?”

在场的老师顿时都安静下来,除了教数学的老刘头上了年纪,一直在念叨着“画画没前途”“学习才是正道”之类的话,其他老师都明白了岑旌妈妈的态度,恭恭敬敬地把她请回了家。

但这样不行啊,叫岑旌的家长本来是让他们来规劝他的,现在他妈妈竟然明确地表示支持儿子的行为,这不是极大地助长了岑旌的嚣张气焰吗?

老师们一合计,一个周之后,把岑旌的爸爸岑有为请到了学校。

化学老师,也是岑旌高一时候的班主任,笑呵呵地把岑有为请到了办公室里,其他没课的老师也纷纷围上来,其中语文老师一看清老人家的面容,面色一惊,瞬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鞠躬,恭敬地叫道:“教授好!”

大家都呆住了,语文老师一个劲地讨好着岑教授,说着从启大毕业了之后自己怎么样怎么样,经受了怎么样怎么样的挫折,最后历经千难万险才考上教资,来到立宇中学成为一名高中教师的励志故事。

岑有为听得云里雾里,一边配合着这个自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学生的励志人生,一边疑问道:“老师们叫我来,不是说要和我谈谈关于岑旌的学习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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