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过恕39(1 / 2)

周舒窈在马车上一直都很难受,这腰板儿本来就是直的,这会只能是依偎在季曈的怀里。

原本的马车又是颠簸,季曈只能安排放缓,延长路程。到脚店时,季曈上书请示陛下,望陛下体恤。

监军领信先行回京,临行前见着周舒窈,觉得这人的脸色苍白无力得像是活不到京都。

陛下应下并派人照料周舒窈,可周舒窈只要季曈,顺手将人打发给车夫。

周舒窈转路恕州(周母的故乡。周母是恕州望族高氏嫡女,远嫁京都与周氏嫡长子喜结连理,简称政治联姻。)周舒窈想在恕州歇息几日,季曈也应下了。

自外祖父逝世后,周舒窈就极少见过高氏一族的人。

今日想起,又是时隔多年的一面。

周舒窈摸摸在侧的周燃,本来留在北疆多好,还有季暻这袭爵的北侯王照顾,这破小孩耐不住了,索性就滚进行李一处。

周燃担心着周舒窈,汉语都不怎么会说,更不用提,会说什么话安慰周舒窈的话了,就和闷葫芦一个样子。只会瞧人,再是周舒窈睡时探指在鼻下,有气就行。

季曈照料周舒窈时,险些被这小孩逗笑,你父亲这人已经连续不知几个岁月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你这还扰她。

季曈抱小孩下来,周燃听话照做,下马车时双手捂住口鼻,双腿屈膝在腹,不发出一丝丝声音。

马车慢行,使过了恕州城门,城门这儿刚交通牒,都是因为周舒窈这惊梦的坏毛病,人又醒了。

周舒窈只是通知了他表哥,恕州州府高颐。

季曈确确实实觉得“周白玉”的辈分有些尴尬,这位州府连孙子都会下地跑了,而“周白玉”连婚,别说婚姻了,连个妾室都没有。

不。

季曈这才想起“周白玉”是女的。

“表哥”周舒窈恭恭敬敬地作揖。

“明深表弟。”

她是女的。季曈见高颐心里暗说着。

“这位是?”高颐看向季曈。

“这位是勇毅王之子,北侯的幺弟,也是我义兄,季曈,季熹微。”

“久仰久仰。”高颐礼貌性的问候。

“哪里哪里,高兄治理恕州,民风易俗\u0000,尊孔好道,才是我辈的榜样。”

高颐与季曈相互捧吹,周舒窈在旁感受着冰冷的手心,头在浅浅发昏,而周燃扯了扯周舒窈的裙脚。

“父亲”周燃躲在后面,有些怕生,只敢弱弱地说。

高颐问道:“这位是?”

“我的儿子,周燃,单字青。”

高颐想摸摸周燃,周燃退到后面,一只大掌拦住去路,又被周舒窈推上前。

“你,舅表叔父,周燃直接喊叔父。”周舒窈给周燃梳理着这复杂的人际关系。

“叔父”周燃怯怯得小声说。

高颐与周舒窈说着:“家父前些年夜里摔了一跤,熬不住冬就去了。家慈也记不住事,说错什么话,还望各位见谅。”

周舒窈应下。幼时,母亲与舅舅舅妈常常往来,自己也是从心里打紧欢喜这个妇人,还送了好些宝贝给她。

季暻与周舒窈换下尘罩衣,便换下一身便服。

高颐先是进门,高文氏向各位行礼。

“表嫂”周舒窈回礼,周燃直接被周舒窈压下,直接行大礼。

“我先出去”季曈避嫌,丫鬟小厮给季曈带路去静室喝茶。

周舒窈与高颐入门,周燃在外与高文氏在候。

“母亲”高颐沉稳厚重的声音响起,周舒窈真觉得高颐也老了,再是看向眼前的妇人,皱纹遍布,斑印横生,腰板永远直直坐在椅子上。

或许,只有这规矩才是没有变。无论是高氏还是周氏,规矩,还是规矩,唯有规矩治人。

眼前的妇人早已不是高挑的美人,她变得矮小,瘦弱,甚至是弱不禁风。高颐贴近妇人的耳畔说话,甚至大声扯着嗓子说,妇人才是听清。

妇人不认得自己的儿子女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小小的房间,一天到晚会有不同的人询问她,“您还认得我是谁吗?”

莫名其妙的话,古古怪怪的人窜窜走走,没有一点规矩。

整天有人冒充自己的儿子女儿,老伴儿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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