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帝国内忧（一）（1 / 2）

西城聚集了不少大小商行，坊市沿街总是可以随处可见各式具有特色及带有商行标签的商铺食肆。三层高的茶楼在众多楼宇中并不出色，但因为茶叶品类众多，加之点心样式精致，吸引了不少权贵小姐携友聚会。但远超其他大部分茶楼的价格也屏退了平民。

店小二带着东若二人来到三楼临街的位置，从茶座上便可以俯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

“唔，先把一些招牌的点心上一些吧，东若姐姐，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吗？”禾清看着墙上挂着的食牌，一时间有些纠结，哪个都想吃。

东若看着食牌上雅致的名字，有些从名字上也难判断是什么吃食。东若对食物向来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于是便摇摇头，说自己随禾清的口味就行。

入夜之后，坊市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见此，不少摊贩更加卖力地吆喝起来。中秋一天的营收便抵过往些时候小半个月的营收，今日便是累一些也是应该的。

从各式的街边零嘴，到店铺内各色的古玩珍宝，应有尽有。东若也不由得感叹帝国的富庶和疆域之广。生活在帝都，哪怕是平民，在中秋时，也能咬咬牙买一些平价的首饰和小零嘴哄哄自己的妻儿。

就在东若两人刚坐定，纪深二人便迈步走入茶楼。

纪深的身影在东若眼下一晃而过，不待东若看清，便消失不见。

三楼可供客人喝茶的桌子有近二十余张，眼下基本上都坐满了。桌与桌之间用等人高的屏风做隔挡，便也算是雅座了。

禾清一口气点了十多道茶点，再重新看了几遍食牌，发现自己要吃的都已经点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坐了下来。

“你就是贪心，我们两人肯定吃不完的。”东若轻声说道，说着，一边给禾清递过一杯刚冲的热茶。刚才途中劝了禾清两句，禾清纠结过后，决定还是加多几道。

东若也知道禾清的想法，姬家的后厨都是大价钱聘请的，南北各类菜系不敢说都会，但酒楼中一些常见的样式都是不在话下的。东若明白，禾清就是小小的想享受一把自己做主的自由，这一点禾清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店小二将纪深引到三楼靠窗的位置，桌面上隐隐还有一些茶渍，老宦官掏出袖巾将桌面擦拭干净，一边服侍纪深坐下。几个动作之间，余光边扫视了一圈三楼各桌的人。偶有被屏风挡住的，老宦官便分出心神多留意几分。

“看着点吧，在外随性些，你也坐下吧。”纪深接过刚冲的热茶，吹了吹，对老宦官说道。

老宦官闻言无声一笑，小声说道：“老奴谢过圣上，老奴站着为圣上冲茶即可。”帝王最是无情，老宦官知道自己也是自圣上幼年时便随侍在一旁，这才有了圣上先前的那一句询问。老宦官知道圣上不是客套，所以内心由衷谢过圣上。

纪深也没有勉强，几十年了，规矩都刻进了骨子里，一时间也很难改过来。

三楼之中，大多都是年轻的士子，带着家中的女眷。

其中几桌明显是旧识，只是没想到这么凑巧在茶楼中遇到，几人好一番寒暄。

“渐之兄，上任时间确定了么？”一旁的男子问道。

“确定了，待年后便去南林郡了。”字渐之的男子带着一丝自矜说道，一旁的妻子也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妻子出身小门小户，嫁给他已是福气，见丈夫的好友连连赞叹，妻子倒茶的手不禁愈发轻柔。

“嚯，这一杯，先敬渐之兄。”男子举杯朝身旁几人说道。

言语间，不免一阵吹捧。

“只是再回来，便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或许三五年，大家都难再碰头了。”渐之忽而想到这点，略带唏嘘的说道。

“男儿功业在朝野，在边关，唯独不在酒桌之上，渐之兄何须伤感。”几人中，一个面相有些木讷的男子说道。

“诚明兄言之有理，受教了。”渐之一口饮尽杯中的热茶，一旁的妻子顺势倒满。

纪深听着几人的交谈，神情没有变化，眼神一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渐之兄，此次上任，不知可有什么章程？”率先开口的男子名叫周鹏涛，两年科举未中，即使家境殷实，未免也有些着急了。眼下便想从好友嘴里打听一些消息。

林渐之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周鹏涛，想到上官在先前召集众人谈话时，并没有叮嘱哪些不能说，于是便说道：“我大抵应该会在南边任职三年左右，届时同我在内，可能南边会抽调大部分同我年纪相仿前往北边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