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 / 2)

可他们越这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的心里就越平静不下来。

我就这样生活了几年。

我原本在班上是一个挺积极主动的孩子,但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我的性格便改变了,变得不爱说话。父亲也因为工作时出了点差错被领导降了职。有次

城里动乱,父亲在回来的时候被城里的人打伤了腿,到医院时腿已经废了。奶奶本来就心脏不好,被这么一打击当场就病发了。在抢救时那口气怎么都喘不上来,第二天就走了。父亲的腿终究也没保住,成了残疾人。县上见父亲工作时不伤心,年纪也老大了,又成了残疾人,便革了他的职。而那个打伤了父亲的人却至今没有下落。父亲十分愁苦,几个月都在医院里调养。家里人更加认为是我给他们带来了不好的运气,都开始排挤我。只有表哥和表妹一直对我像原来一样,没有在意这些。

我上六年级了,表哥也因为没有考上自己想要上的大学而放弃了进可以上的大学。扎根城市了。而我也很少见表哥了,他一年到头都在城里工作。只有表妹和我还在一起上学。只不过我们聊的话很少。

我这几年都是在家人的冷语中度过的,只有跟我较亲的亲人才会以正常人的态度对待我,而那些不怎么亲的见到我就好像见到了瘟神,巴不得避而远之。我没有在意这些,而是一直在好好学习。我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有一天,我突然在报纸上看到了表哥的名字,我对表哥的名字记得清清楚楚,也看的清清楚楚。那报纸上写着“邻圆县一共青团成员因参与私人争斗被对方殴打致死,因其为共青团员而公开参与私斗,犯共青团团规,本应为团内处理,但主人已死。故采取剥夺此人共青团团员身份。对殴打者采取拘留十四天,罚款五百元。”看到这里,我就看不下去了。我并不知道这条新闻是不是真的,但我相信表哥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我见过最正直最真诚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参与违法斗争?其中肯定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我只是一个在读小学的学生,什么都做不了。

从我看到那个新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表哥了,家里人也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但我知道他们私底下肯定议论过这件事,也肯定会说到我。不用猜都知道他们会说是因为我带来的坏运气导致表哥的死。我也希望是这样,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要是早点死表哥就不会死了。我陷入了迷茫。

我变得更不爱说话了,就算面对亲人我也不怎么会说话。

又过了几个月,放长假了。我整天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知道该干嘛,作业也没多少,早就写完了。我的脑海里一直在想那些死去的亲人,我在想他们是不是真的是因为我而死。我也开始自我怀疑,明明当年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为什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我之后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书籍身上,我渴望从书上的那些内容得到一些慰藉,虽然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两个月的时间,我看了二十几本书。对我影响最大的就是那本讲述人生的书,已经不大名字了,因为我不怎么会注意书名。我知道了人的死生是自然的规律,没有人可以改变的了。某个人带来了厄运和好运也是假的,只是封建社会控制人们思想的一个话语。科学与民主告诉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封建社会了,我们现在是在朝着新的时代去发展,那些迂腐的思想可以根深蒂固地驻扎在老一辈的脑海里,但在我们新青年的脑海里存活不了。

我开始渐渐想通了,我也不再自我怀疑了。我依旧在认真学习,但我目前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知道那年打死我表哥的人是谁,我想要亲手将他绳之以法。不论他的势力有多么强大。

刚好最近几年家里的运气也好了起来,我也长大了点。舅舅也就是我舅母舟晓春的丈夫让他妻子将我安排进了青曼一中,我表妹也跟着我一起来读了。

我刚进青曼的时候学生会的主席刚好是九年级的学生毕业了,所以有了空缺。我那时知道当了青曼的学生会主席毕业了之后想要加入共青团就会更简单一点,所以我就让舅舅去跟舅母说让我加入学生会。舅舅一家人对我还是比较亲的,舅母也不好拒绝,便让我进入了学生会,而且还是副主席。

我开始慢慢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也更努力的学习。我知道只有成绩更好,才能当上更高的官。才可以找到打死我表哥的凶手。

后来我就开始交更多的朋友,同年级的、八年级的和九年级的我都有朋友,他们跟我也都有着算是还好关系。有些应我的恳求加入了学生会,每次选举时都会投我。我知道这是不怎么公平的,但我也不想靠着我家里的关系而当上这主席,我觉得我自己有这个实力。

这学生主席我当了一年多了。

一中午的时间孙暮黑都在听着吴宇浩讲他的经历,孙暮黑知道打断人家并不是礼貌的行为。所以他一直在听,很认真。期间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你每次都会跟别人讲你的事情吗?”

“不,我只对你讲了,我的一些想法我爸也不知道。”

听到吴宇浩的回答孙暮黑有些疑惑,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个?”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孙暮黑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那我现在就写一份申请书吧。”接着他又说道,“听你讲了这么久,饭都没有吃,现在也快要上课了。一顿不吃也没有关系。”

“真抱歉。”说着,吴宇浩起身拿了纸和笔,写了一份申请书的模板递给了孙暮黑。而孙暮黑只是笑着说道:“没事,也不会干嘛。”随即,孙暮黑便在这申请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就先走了,腿也有些麻了。”说完,便起身甩了甩腿,跟孙暮黑道了声别,离开了。

孙暮黑还是坐着,这是他第一次听别人讲自己的经历。有点感触。

第二天,吴宇浩就来通知孙暮黑已经加入学生会了。

“昨天中午你和那吴宇浩都说了些什么啊?我看你们一个中午都没有出来过。”一到班上,林煜汐便好奇地问道。班上自然是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们的。

“也没什么,他跟我讲了下他的经历。”

“讲这么久吗?”

“嗯。”

“我发现你变得冷淡了一点诶,你是不是有什么感受啊。”

“这是我第一次听别人讲自己的经历,而且还是挺悲惨的。”

“那你觉得他是一个很惨的人吗?”

“差不多吧。”

“哦。”说完这局哦,林煜汐便没有再说话了。她并不是神人,什么东西都不能一猜就准。但她不想过多的去询问,她更喜欢别人主动说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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