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里喜事将近(1 / 2)

曾兰花上学的事不太顺利,因为已经过了九月份,村里的小学破烂,但招生规章都是按照国家规定来。

最主要的原因是开学初要预定课本,曾兰花中途插进来没有课本,村长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乡教育部门的老师给他重新找一套新课本。

“没有课本上什么学,那跟放牛差不多,早一个学期晚一个学期上都一样。”这是村长的原话。

现在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适龄的孩子都要进学校脱盲,但很多孩子上了一年或者几年就辍学不上了,帮家里干农活。

这个时候上学,要交学杂费,一个学期八十块钱,很多人连学费都交不起。

曾祖父在清点着他从城里进的货,肥皂洗衣粉火柴旱烟叶等物品,杂乱无章地堆在柜台上。

他听说了曾大武为了曾兰花上学去找村长的事。

“爸爸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家里的光景也越过越难,但我还是把你供到了高中,原本以为你出息了,可以帮衬家里一把,你倒好,眼看就要高中毕业了,你说不上了,要回家来劳动。”曾祖父对儿子说。

曾大武划燃了一根火柴,点着了自卷的旱烟丝。

那是他不愿意回想的过往,火光中他仿佛看到了在五岭公社上高中的他,穿着破烂加补丁的衣裳,每个星期回家返回学校的时候,肩上的布袋里装着几斤米,够他吃一个星期的,还有一罐子炒得时候不能放水的咸干菜,放了水,菜会馊掉,他每个星期都是这样,带着一袋米一罐咸干菜,翻过几座大山,来到五岭公社的学校。

他的内心也无时不刻地在煎熬,为了供他上学,家里已经吃了一段日子的红锅头(红锅头是指炒菜的时候不放油),但给他带回学校的菜,还是放了油有油光的。

他觉得母亲太苦了,父亲不能劳作,母亲像个男人一样干活种地,把他们兄妹几个拉扯大。

他要回来,和母亲一起撑起这个家。

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他把能上学的机会让给弟弟。

“爸爸,以前的事是我的不对,也怪我没有远见,在那个时候就放弃了,以前的事我们不提了。”曾大武沉闷地吧嗒吧嗒吸着旱烟。

曾祖父看着儿子,觉得儿子窝囊,“村里和你一起上高中的同班同学,人家现在在县卫生局当主任,你呢,这辈子是和这黄土离不开了。”

曾大武不觉得自己窝囊,那是没有选择的事,但他也知道,因为他的这个选择,他和他同班同学的生活道路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但是如果再给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

曾祖父坐在柜台边他的老位置,他心里不赞成送兰花去读书,“在家里那么困难的时候,我供你上了高中,到最后你还是给我回家种地,兰花是一个姑娘,是给别人家养的,读了书也没用。”

不管父亲怎么反对,曾大武心中没有重男轻女的封建观念,他受过知识的熏陶,现在他虽然是在家劳动,但他和其他的庄稼汉是不一样的。

“现在时代不同了,九年义务教育了,不管男孩女孩都要读书。”

曾大武将吸着快烧到手指的旱烟卷丢弃在地上,用鞋底按着熄灭了,他对父亲说,“兰花读书的事你不要操心,她要是有那个天赋,砸锅卖铁我也要把她供出来,要是不是读书的料,我们就是煨也煨不出来。”

曾兰花不知道,因为她读书的事,她的祖父和父亲意见有了分歧,发生了争执。

早一个学期上晚一个学期上,对她来说没有差别,她需要的是一个叩开知识大门的机会。

她这段时间除了放牛吸收灵气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家里帮忙。

家里喜事将近,她的新婶婶将要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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