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故事(1 / 2)

十四岁的少年,他的世界封闭,与外界分离。

一口枯井,足以形容他的全部精神和生活状态。

在小小的荒杂的院子里,展开了殷郁的噩梦般的生活。

一道伤口,只要不及时处理,就会任由它慢慢的扩大,慢慢的腐烂。

人的心理也是这样,内心受伤了,就会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撒上生活的欢愉,久而久之,伤口它就会自己愈合。

一种是把口子撕得更大,再抛洒一些恶意,伤口就会自己慢慢地成为一团腐肉。

在叔叔殷寿家,殷郁没有展露过一天的笑容,人的情绪是由周遭的环境赋予的,如果生活在泥潭中,连挣扎都变得困难,又怎会乞求向上呢?

痛苦到最后已经变得麻木,殴打,谩骂,诅咒的台词犹如话剧巡演一般每天不间断的播放。

似乎这样,夫妻两才能拥有自己的虚幻般的成就感。才能在面前这个小小的可怜的肉体上拥有一点地位。

窒息般的感觉没有一天不笼罩着殷郁,可是,殷郁有时候会这样想,自己为什么还没死掉呢?

负面的情绪一天天的积累,各种情绪开始轮番的上演争夺大戏。

经常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每一种情绪都常长时间地存在,妄想彻底的占据殷郁。

人的坠落往往不仅来自外界的施压,有时候还来自精神的地自耗。

绝望开始蔓延,痛苦开始回荡,本能开始呼救。

直到悲伤的钟摆平静地摆荡,殷郁消灭了其它的所有的情绪。

只不过他那时很难察觉自己竟会丢掉了那么多的情绪,人在危机时刻很难会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当下的处境。

逃离的渴望不时的涌现在他的脑际,只是习惯的力量压迫着人们难以做出改变。

只需要等待一个契机。

那天,殷寿在大骂了殷郁一通后,又出去和狐朋狗友一起打牌。

殷郁则抓住机会,连带着拿走了殷寿所有的家底,逃离了这个对他来说是地狱,是魔窟的家。

一个没上过一天学,没见过外面的世界的孩子,就这样纵身跃入了一张更大的深渊巨口之中。

他是迷茫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他已经没有家,就像一条直线从一个点出发,永远不知道下一个点在哪。

只有那支命运的笔知道他要去哪。

最终,殷郁决定去县城,因为他听村里人说过,县城的种种好处,至于比村里好在哪里,他却是不知道。

他只知道村里人都对去县城感到莫大的荣耀。

就这样,他坐上了去县城的客车,到了县城,映入他眼中的是高耸的楼,宽敞的马路,奔腾的汽车,熙熙攘攘的人群,相比较村里真是天大的不同。

而殷郁则是一身破破烂烂的不合身的过时的衣服,顶着一头自己修剪的杂乱头发,和装扮不相符合的顶着一副冷漠的神情。

相当于从一个世界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又好像一场梦境,他甚至感觉自己是一个异类,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一个局外人,一个旁观者。

他对这个新奇的世界没有一点经验,他所有的经验,是在那个小小的村子里,那个小小的院子里,那个只有两个魔鬼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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