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忌禁（2 / 2）

这一时候，他和几名大齿鼬炮手犹豫着，没有立即开火。与此同时，兼辞言一和三眼海妖继续查看面具，他们或是无意识地将面具反扣桌面，使得光线透过人面的眼部和嘴唇，照射到顶部的泥砖上。然后，他们发现照射而成的脸形影像的额头部有着一条类似图画的字符。

他们理所当然无法释读这些符号的含义，但是三眼海妖还是向大天和逍实流斯汇报了这种情况。

“光线呈现出异常图案。”他大声开口道。

由于大天正在屋顶炮台观察目标，所以只有逍实流斯转过身，并抬头注视着符号。就在此时，这一条字符发生急促的闪烁。顿时，他不禁被吓了一跳。

然而，他和三眼海妖、兼辞言一都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这种闪烁的原因。因为就在闪烁发生的几秒钟之后，每艘停靠在湖面的铁板木船的侧舷窗便伸出了五门中型线膛火炮。

从各舷窗伸出火炮迅速瞄准了农田壕沟和泥砖屋，然后整齐地开火。开火时，炮管迸出淡黄色火光并发出一阵巨响。接着，一连串炮弹飞过平静的湖面，落在营地间，产生一系列爆炸。其中，他们所在的泥砖屋被一枚炮弹击中，不过幸运的是，爆炸只摧毁了二楼的一处墙角，没有造成严重的伤亡。

而在炮击之时，南部林地便传来了更为急促的脚步声和爆炸声。爆炸声来源于先前埋下的贴地炸弹。看见火光并听见这些声响后，他们迅速缓过神来，进行还击。

大天和两名大齿鼬再次转动屋顶炮台的两门线膛炮，共同瞄准其中一艘铁板木船的侧舷，然后率先进行火炮齐射。伴随着又一声巨响，两枚炮弹分别从炮管飞出，越过湖面后准确地命中侧舷。接着，这一艘铁板木船被炸成两断，在燃起烈火冒出黑烟后缓缓沉入湖底。

“各分队立即反击，自由开火。”费里尔特见状喊道。

至此，战斗全面展开。农田壕沟和围墙哨塔的大齿鼬和巨蜥持火枪或爆炸物弩箭，向各自的目标射击。顿时一连串子弹、炮弹和绑有炸药的箭矢落在湖面和林地间，发出击打声，产生爆炸。

于是，平静的湖面溅起水花，又有两艘铁板木船中弹起火，逐渐下沉。而在另一边，不明军团发起冲锋，越过炸弹区后抵达泥砖围墙前。此时，哨塔和瞭望塔上的大齿鼬、巨蜥和人类士兵看见，组成这支不明军团的，是一批由金属材料加工而成的人形机械造物。

从外表上来看，这些机械造物身高与腔蜇人相当，外壳所使用的材质为黄铜和生铁，所以总体呈棕黄色，只是面部仅有一双由水晶镶嵌而成的红眼。而它们的右侧机械臂镶嵌着一支大口径转轮线膛枪，五个枪管共同构成一个较大的圆柱体结构，每次射击之后，圆柱体只需转动一次即可再次开火。至于左臂，则有着一束长约半米的银白色钢铁刺锥，用于近战，与拳刃有几分相似。

得益于这两种战斗型模块和金属外壳以及难以置信的智能，它们在实战中拥有较强的破坏力。

随着距离的接近，这些诡异的造物迅速作出了战术判断，使用转轮线膛枪向哨塔或瞭望塔开火。顿时，一连串子弹射向各塔台上的士兵，击中一批大齿鼬和巨蜥，使其惨叫一声后从塔台摔落，围墙方面的守卫部队受到火力压制。

“我们得尽快解决树林那边的敌兵。”逍实流斯见状连忙对大天说，“如果与对面近身搏斗，防线就有可能会全面崩溃。”

在他看来，此时湖畔方向的进攻已被初步压制，反而是林地方向有可能成为敌兵的突破口。实际上，他的推断完全合理，由于拥有较为坚硬的金属外壳，这些机械造物在近战时甚至能够抵御铁剑的披砍，进而展现出更强的威胁性。

在屋顶上忙于操作重炮的大天迅速反应过来，简短地回应道：“多谢提醒，接下来就交给我来处理。”

紧接着，他下达战术指令，再次命令身旁的大齿鼬炮手，使用二楼南面的自制火炮进行齐射，东南和西南方向的两座瞭望塔和炮塔上的人类和大齿鼬也迅速调转机械弩或线膛炮，改为向围墙方向开火。

顿时，更为密集的箭矢落在围墙壕沟前的树丛，部分命中并黏附在机械造物的金属躯干上。之后便是一阵爆炸声，等到火光和白烟消散，这些人形机械便被彻底击毁，大量烧焦的齿轮和金属管从破损的躯壳内涌出，散落在地。

这一时候，塔台上的大齿鼬步兵举起燧发枪或线膛枪趁机再进行一轮火枪齐射。在这不到四十米的距离内，弹丸或子弹能够击穿这些造物的金属外壳，进而有效破坏后者体内的能源核心或齿轮结构，达到杀伤目的。

随着枪声的再次响起，又有十多个人形机械造物的躯干被击中，在发出轻脆的子弹撞击声后倒地失活，眼部水晶的红光熄灭。

于是，南部林地方向的攻势也被暂时压制，机械造物不再直接向泥砖墙发起全力冲锋，而是改为以树丛作为掩护，继续使用转轮火枪向各塔台开火。而在另一边，湖面上的铁板木船与农田壕沟内的炮兵阵地相互之间仍在进行炮击，双方互有伤亡。

至此，战斗进入相持状态。在这之后又过了大约三个小时，枪炮声才逐渐平息。最终，这些人形机械造物和铁板木船未能突破营地外环防线并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而大天和费里尔特的队伍也付出了较大的伤亡。

战斗结束后，抢救伤员、打扫战场和整顿队伍的工作随之展开，一时间，整支队伍士气低迷。不过在大天和逍实流斯的指示下，一批主要由人类组成的医护兵有序从泥砖屋的地下室取出绷带和担架，迅速而有序地落实救治工作，受益于先前制备的紫水晶萝卜发酵液，绝大多数伤员能够得到有效的治疗。按照惯例，伤员被集中安置。至于安置的地点，是煅烧炉工坊旁的空地。

然而营地已显得破败，部分帐篷被击毁并起火，冒出黑烟，农田壕沟和泥砖墙及其附近区域遍布弹坑，东西两侧山丘各有一座瞭望塔的机械弩被摧毁。值得一提的是，当机械造物和船只销声匿迹时，桌面上的黄铜面具便停止闪烁。

“我还是不太明白面具的具体功能，但是刚才至少能够证明之前的猜测，它确实暗藏着不少信息。”等到伤员安置完毕，兼辞言一便向大天和逍实流斯汇报了情况。

大天和逍实流斯听完他的汇报，然后仔细地思索着。过了一会，大天似乎神情转变，突发奇想。

“好吧，看来他说得对。”他低声开口道，“我们接下来又有事情要做了。”

就在此时，费里尔特在十几名大齿鼬士兵的陪同下来到他们跟前。早在他们忙于伤员救治工作时，这位巨猿军官便派出了一队剑齿虎，小心地走出闸门，从这些机械造物的残骸中收集齿轮、钢管、弹簧和螺钉等金属零件，进而回收利用，修补或建造更多的防御建筑。

“在此之前，真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有具备自主意识的机器。”他对大天和逍实流斯说，“不过可以看出，它们受到的某种法术的统一指挥，这跟先前的猜测完全相符。”

“那么，你想打算做些什么？”逍实流斯听后问道，“是要在这片丛林找到它们的据点吗？”

“完全正确，而且还要主动出击，那边一定有我们想要的枪炮弹药和黄金。”费里尔特继续答道，“或许面具可以给我们一些定位提示。”

说到这里，逍实流斯仍然对此持怀疑态度。只不过这位巨猿军官的言语正好与大天的想法相同，所以他们几乎能够一拍即合。

“其实刚才我也想说这个，没想到你也会这么认为，至少现在那些士兵也知道了这些齿轮人的真实面目，离开营地作战应该也不是难事。”大天开口道，然后他又轻叹一声，继续对费里尔特说，“不过在这之前，最好修补一下防御工事，现在还得小心那些齿轮人突然折返，向我们发起攻击。”

“不得不说你们做事很有条理。”费里尔特提着铁斧，回应道，“那么长话短说，立刻落实。”

说完之后，他们便各自散去。而泥砖屋、泥砖墙、帐篷和瞭望塔的修复工作也随之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