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孝谏(2 / 2)

任安并没有太在意罗愣娃和任力这边,其淡定的往前又走了几步,待到他同自家老爹任安只相隔一个书案时,方才接言道。

“爹,大哥!我可不是胡言乱语。京都之变,要不了多久便会传遍整个军营。

现在京都乱成一锅粥,爹你还按兵不动,不是想要自寻死路么?

当今天子是什么脾气,想必爹爹要比我更清楚吧!

太子又是什么秉性,咱们大家也不陌生。

此番京都之事,不论谁对谁错,真要是最后伤了一方,待到尘埃落定之时,父亲还是父亲,儿子还是儿子,咱们又该做何自处?

孩儿知道父亲的顾虑,怕压不对宝,反而弄巧成拙,但此时已经到必须下注之刻了,父亲若是还拿不准主意,不妨由孩儿代劳。

孩儿斗胆,借父亲麾下三千精锐步兵为赌注,押宝太子,便是此番孩儿输了,父亲也可以今日孩儿的混账之举做掩盖,若是孩儿赢了,想必以太子的性情,肯定会念及往日情分,孩儿的功劳,善待咱们任家的。”

任安闻言,双眼微眯,仿佛今天才生平第一次见自家的三儿子。

双方沉默无言之即,刚刚还和罗愣娃较力的任力,此时脖子上,已然多了一把,出于冯辉手中的刀。

刀架脖子上,任力还想说些硬气话,却先感觉到从其上传来丝丝疼痛,点点鲜血缓慢流出。

受制于人,纵然任力满脸愤恨,却也只能是不发一言了。

王小利到最后还是选择了出帐,不过他很快便又返回了帐中。

二次进帐不只他一个人,任平新结拜的弟兄,通通都手持兵刃走了进来。

那些结拜亲兵,有不少进帐之后,看见这等架势,都吓傻了。

还是王小利及时提醒,大家方才手持刀剑,按部就班的将任安,任力,团团围住。

帐外任安的亲兵虽然多,但领头的亲兵队长,生死都不受自己控制,哪里敢多说一言?

任力若是真有那个破釜沉舟的魄力,任平今日“类霍校尉”的虚名,便早就戴在他大哥的脑袋上了。

“逆子!你想弑父杀兄不成?”

任安咆哮着站了起来,任平面色依旧平静,其一把抽出腰间佩剑,剑锋却是横在自家脖颈上,他手中佩剑,乃是家传之剑,甚是锋利,刚刚搭上肌肤,便已有丝丝殷红鲜血流下来。

“弑父杀兄,孩儿万万不敢,若今日爹爹你不同意,让孩儿调兵驰援太子,咱们一家人,恐怕只有去地下团圆了。”

任平之言,气得他爹任安,浑身哆嗦。

任安一生,纵横沙场,以末微身,成就此番事业,大小阵仗,遇见无数,但从来没有过似今日这般险恶,为难的。

自己儿子,不仅要闹自杀,还隐隐要带上自己和他另外一个儿子,任安见此,闭目抬头,心中哀叹:家门不幸!

片刻过后,任安从怀中掏出一物,掷于书案。

“你自去吧!”

任平拿起他扔在桌上的虎符,也不啰嗦,直接收剑带人出帐,临行之时,其稍稍停住了脚步,再次看了一眼,自家的便宜老爹和兄长。

“爹,大哥,你们放心,孩儿此行必然不会赌输!”

任平言罢,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帐。

其兄长任力,一脸震惊,根本不敢相信,刚刚的所作所为,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弟,至于其父任安,则是一直没有睁眼。

“奉护军大人军令,凡今日当值士卒,将领,立刻来此报告,听候调遣”

有虎符在手,任平他爹的亲兵,立马便成了任平的亲兵。

其一声令下,周遭士卒,便马上行动起来,奔走于军营当中,通知今日当值兵丁,校尉。

按理说,通常营中点将,聚兵,只需要敲响点将鼓即可,营中士卒,闻鼓声自会依军规前来,列阵待命。

但任平手中军权,来路不正,要去做得事,争议也很大,真要聚将,不说他爹会不会反悔,便是其中的众多将军,仅凭任平一人,也控制不住。

半晌过后,中军大帐外,便聚集了三四千的士卒,因为是当值士卒,谁麾下的都有,质量也是参差不齐,不过眼下这个时候,任平却是管不了许多。

今天当值首席将官,杜裨将没有来。

这虽然出乎了任平的预料,但反而是件好事,其真要到了,再费一些唇舌,都是轻的,或许免不了军营见血。

“今日京都巨变,想必汝等皆有所耳闻。尔等也不必猜了,太子此番便是要为陛下清除奸邪,太子平素为人如何,尔等心里比我更清楚,咱们是军人,职责就是保护大汉,效忠陛下,太子,庇佑咱们身后的妻儿老小。

诸位!且随我出营,尽忠陛下,驰援太子,护国,保家,除奸邪!”

“尽忠陛下!驰援太子!护国!保家,除奸邪!”

………

任平所言,从者如云,师出有名,人心可用,其即刻率军出营。

“爹!我带人将小弟追回来!”

任平离营后,中军大帐内任安和任力两父子,相对无言,沉默半晌,任力实在受不了这气氛,说话间起身便要出帐调兵。

“回来!”

任力刚要有所动作,便被其父任安给厉声叫住了。

“你拿什么追?那逆子手里有虎符,你带人过去,是嫌他仓促间,调走的兵还不够多么?”

“孩儿不敢!”

任力闻言,诚惶诚恐,他在自家老爹面前,可没有任平那般硬气,混账。

“你一会出去接替杜裨将的班,巡视大营,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皆不许擅动!”

“诺!”

任力领了父命,却没有动作,其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问询道。

“爹,小弟那边……”

“唉~且随他吧!”

任安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家错觉,任力感觉自己父亲,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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