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公爵的生日晚宴93（1 / 2）

一场少数人的晚宴，在丽莎公爵的一个庄园内举行着。

这个庄园可比之前伊莎贝拉招待亚瑟的那个更加大气磅礴。这里有一片广袤的，深厚的土地，广袤到一望不见边际，深厚到没有人能丈量她包容多少能量。

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地生长了许多的人。这些人依赖着土地的营养，生根，发芽，成家，散叶，一个人变成两个人，两个人变成四个人，四个人变成一个家，许多家围成一个村，一座城，一个国。

这么多的人，汲取泥土里的营养，用小麦和水稻，用蔬菜和瓜果，用牛羊和猪的形式，将营养固化，凝结成一颗颗丰收的硕果。

丽莎公爵邀请来的一众贵族，就是在享受这些硕果。

一盘烤乳猪的全体，被穿着燕尾服的侍从，用戴着白色手袜的手，擎着托盘，顶在肩膀上，鱼贯而入来。乳猪被放到与会的贵族面前，一个人一只。亚瑟害怕了，虽然乳猪还是很小的猪崽，但一个人要吃完这一头的乳猪，还是会很撑的吧？

但他的担心多余了。

乳猪被放下之后，燕尾服侍从们马上举起刀叉，乳猪的两片脸颊，躲在正骨旁边的内里脊，以及第一条和第二条肋骨之间的肋肉，他们只在这三个地方，各割取了六片很薄的嫩肉片。然后与同样被切得很薄的瓜片，梅花间竹地夹在一起，明明有12片东西，但摞起来之后，都没有一厘米厚，就这样小小的一口，叉在叉子上，被送到贵族的手里，让他们自己放进嘴巴里，嚼吧嚼吧，咸香的烤乳猪，配合清甜的瓜片，瓜的甜和肉的香互相成就，肉和瓜都变得更好吃了。

但真的只有一口。

亚瑟吃了第一口，正准备动手亲自切一块更大的，却被燕尾服侍从们阻止了。乳猪被撤下，这道菜已经吃完了，一只猪只吃六片肉。

下一道菜是牡蛎。这个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燕尾服侍从们将一个个牡蛎，连壳的，端上来，轻轻地用镊子夹起半个金桔——以前是柠檬的，你知道后来为什么不用柠檬，改用金桔了，不用多说——将酸甜的金桔汁水挤到牡蛎上，就可以将牡蛎递到贵族的面前。

其他的贵族，拿起手帕，垫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就托起牡蛎的壳。他们把牡蛎壳举到自己的嘴边，嘴唇微微颤动，以嘴巴为圆心，一个具有巨大吸力的黑洞就形成了。这个黑洞虽然很小，但很神奇，它居然能无穷无尽地吸收营养，将巨额的利益吞噬进去。

洁白的牡蛎明明是固体的，却像液体一样，涌动进入了贵族们的嘴巴里。鲜甜的汁水带了一点点海的腥，这种滋味在农场主的宴会里，是很少见的。据说这是丽莎公爵特意授权加入的新料理，她要让骑士们都尝一尝，海洋的味道是怎样的。

亚瑟以前并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他没有带手帕，也硬着头皮像其他贵族那样，虹吸那白色的软体进口里。一半是成功的，柔软的鲜甜进入了亚瑟嘴巴，没有遇到任何阻滞，就从喉咙滑进肚子里。

但还有一小部分，亚瑟不知道为什么，还黏在牡蛎的壳上。那块类似于元贝、带子的部位，是圆的，有韧性的，能撕成一丝丝的像纤维一样的肉。正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牡蛎的九成，已经被亚瑟吞进去了，而失败的一半，就是剩下的这一成讨人厌的、负隅顽抗的、死不投降的肉。

其他贵族，就算他们的牡蛎壳里也有这一些残留，也是不屑于去吃的，但亚瑟不同。他拿起叉子，紧紧地贴在牡蛎壳上，然后用力地向剩余的肉铲过去。那块肉被铲下了百分之四十五，亚瑟急急忙忙地将叉子上的肉放进嘴里，那一梳一梳的肉，居然全都调皮地钻进牙缝里，不出来了。不管亚瑟用叉子，还是用签子，都很难将它们一一剔除干净。难怪其他贵族不理会这些肉，现在亚瑟的样子确实非常不雅，他的叉子在牙缝里，嘎吱嘎吱地尖叫着，来来回回，却怎么都抠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