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水深不可测（2 / 2）

唐梨没搭理鹿汜水的感慨，她的手指快速在二人多处穴道点了几下，二人就好像突然回了神，眼睛逐渐聚焦，看清了唐梨的样子。

“你们是谁啊？”何父率先反应过来，家里进了陌生人，长长的仙人眉就竖了起来。

鹿汜水连忙解释：“老人家勿怪，我们是衙门的，听说许县出了黄皮子精，圣上震惊之下，便让我们来查个明白，听说你们令郎也是死在那黄皮子精爪下的，可是真的？”

看两人不像坏人，何父很快相信了鹿汜水的说法，便无力的坐回椅子上望天。

“你们想问什么？”

“何加是在哪遇害的？能否带我们去看看？”唐梨问。

不说还好，何父一听这话就激动起来，双目微凸，对着唐梨吼道：“我儿子是被黄皮子精害死的，还有什么好查的，你们官差不都已经结案了吗？”

鹿汜水知道唐梨什么脾气，要是对方非暴力不合作的话，唐梨完全会打这个老头一顿的。

于是连忙出声安抚何父的情绪：“老人家，别激动，我们是钦差，不是官府的衙差，此次受皇命前来调查清楚这黄皮子精是什么东西，你也想替令郎报仇吧？不如配合我们一下？”

“你们，真能查出来？”何父没什么光彩的眼睛死死盯着鹿汜水，见其看向唐梨，他也去看。

唐梨铿锵有力吐出一个字：“能”

“只要你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看一看，相信很快就有线索。”唐梨补充道。

何母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张老脸皱纹纵横，头发花白，听到能找到杀她儿子的妖精，也不死气沉沉了。

“我带你们去，你们要是找不到那妖精，我这把老骨头就跟你拼了。”

昨晚的验尸结果表明，一连串死的六个都是被杀的，只是唐梨现在没法说出来，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不能，所以她只能从别的地方证明不是妖精杀的人，然后让他们同意开棺验尸，就能把这些结论公之于众了。

何加父母带着唐梨和鹿汜水来到一处河滩，巧的是，四个侍卫也被四个中年人带着来了。

唐梨嘴角扯出一抹笑，事情变得有发有趣了。

众人聚首，唐梨打量了一圈，死了儿子的人脸上都是愁云惨淡的，他们这帮查案的人互看自己人脸色都是一脸不解。

只有唐梨像是洞察了什么，对身边的鹿汜水道：“叫个侍卫去把剩下那个受害者家属带来。”

不多时，侍卫带着一个中年汉子来了，看到河滩这么多人，中年汉子不由得一愣，等看清楚都是什么人之后，吃惊不小：“老叔，你们怎么也在这？”

其他受害者家属看到他都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何加的父亲跟他很熟的样子，给他解释道：“这是皇城来的钦差，是皇上派来查黄皮子精的。”

说完指了指唐梨和鹿汜水两人。

唐梨打量这个最后来的人，一副老实人长相，穿的粗布衣裳。

唐梨对他们一抱拳：“诸位，请问死的都是家中独子吗？且都是在这处河滩遇难的？”

最后来的中年汉子率先说话：“回大人话，我叫何有成，除了我叔，其他人都还有儿子女儿。我自己还有个儿子，是老大，早早就送去他舅舅家念书了，不在身边。”

“你叔是哪位？”唐梨看向其他人，都指着何加的父亲。

难怪。唐梨了然点了下头。继续问何有成：“那你小儿子几岁？”

“今年十三了，本来也想着送去他舅舅家跟他哥哥一样，读书识字，但他娘不肯，还说要把老大接回来干农活。”

何有成叹了口气：“要是早点送老二走，也不会……”

何加的父亲拍了拍何有成，劝慰道：“好歹还有个老大在，你们不至于断了后，我老来得子，没了儿子就真成绝户了。”

何有成听了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就不该提的，两个人互相安慰上了。

唐梨见状也不打扰，转头去问其他人：“不知诸位的孩子是否也是十三四？”

那四个没了孩子的父亲都点点头，有不一样的就说：“我家那个十六了，村里几个跟他玩的孩子都叫他哥哥，我也教他要跟他年纪小的好好相处。”

唐梨知道了这个十六岁少年的名字——何英。

“他们经常在一起玩吗？都去哪些地方？这处河滩也是？”唐梨道。

本来还在安慰何父的何有成听到这话，抢先道：“对，我就好几次看到他们在这里玩，男孩嘛天性爱玩，尤其到夏天，好游个水什么的。但他们都是半大小孩，这青河有些地方是深不可测的，大人有时候都会遇险。我怕他们出意外，去地里干活时都会绕段路过来看看，要是看到他们在玩水就赶他们上别处去。”

这个卷宗上没记载，唐梨给了鹿汜水一个眼色。

鹿汜水双手藏在袖子里，看到唐梨抛眼神过来，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的。

直到唐梨啧了一声，鹿汜水才回过神，回想何有成的话，也察觉不对，神色一变。

但唐梨又给了他一个“不要声张”的眼色。于是鹿汜水只好按耐下冲动，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