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目瞪口呆（1 / 2）

姥爷丁三四的尸体就摆在我家东屋的地中间，两个长条板凳搭着一块门板，上面躺着的是我的姥爷，他现在被一大块床单遮住了整个人。而床单下面在我看来，是一片神秘的未知，与那个手拿烟袋锅的小老头一点关系都没有。

丁红之最先走进屋，她的哥哥丁红全耷了着脑袋坐在炕沿边上。

张大爷进来了，手里拎了一个黑色的布兜子，身后还有几个精壮的男人跟着。

“那个黄纸包压在头下了吗？”张大爷斜眼看了一眼丁红之问道。

“没，没有呢！这孩子才回来，说了两句话您就到了！”丁红之有些胆怯，说话磕磕巴巴的。

“给我吧！”张大爷的眼睛像两把锋利的剑，在丁红之的身上扫来扫去，丁红之明显有些不安了。

“红之，你怎么了？”丁红全也发现妹妹的不一样。

“她不是我妈！是李诚实的妈！”我大叫一声，大舅丁红全吓了一大跳，张大爷却没有任何表情。

“你，你个小兔崽子！我，我这就打死你！”丁红之突然变得穷凶极恶，伸出两只手来掐我的脖子，两只眼睛泛出血丝，一个丝儿一个丝儿的，布满眼球。那双眼睛，看着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像两个要炸裂的玻璃球。

我敢喊出来的前一秒，已经从衣袋里掏出来姥爷的半截烟袋锅，握在手里。在丁红之的手即将掐到我脖子的一刹那，用手里的烟袋锅狠狠地敲到了她的头顶，烟袋锅里还有一点残存的烟灰，被我这么一用力，敲了出来，烟袋锅敲在丁红之的脑袋上时，烟灰也飘出来，落在了她的头上，发出嘶嘶拉拉的声音，随即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烧焦的味道，“咕咚”一声，她慢慢地倒了下去。

“翠哈！你，你疯了！你敢打你妈？”大舅丁红全圆睁着双目瞪着我。

“都别吵吵！快把红之扶起来，平放到炕上，我来看看！翠哈这孩子，脑子还真灵活，关键时刻还知道用丁三四的烟袋锅救红之，这不就没事了！那个妖孽被打跑了，而且还受了伤。丁三四以为自己的一烟袋锅砸中了，就能要了那个妖孽的半条命，他太低估妖孽的功力了。丁三四也是上了年纪，力道大不如以前，这要是以前，就他那一下子，当时就能要了那妖孽的命。”张大爷语重心长的说，象是在讲与我们无关的故事，我们都听得目瞪口呆。

现实社会，还真的有这样的妖孽存在，要不是亲眼看见，我是没有办法相信的。我发觉母亲不对劲儿，是在姥爷一烟袋锅打中母亲的头，姥爷追了出去，我也要出去，丁红之变成李诚实的母亲。那一刻，我确定母亲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什么东西，大约是李诚实母亲的妖法。但是，丁红之时而还会变回来，我推测是李诚实母亲的功力不够，不能完全控制丁红之。

张大爷是明白的，我自以为是的给他使眼色，其实是多余的。他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母亲躺在炕上，我伸手把母亲的鞋子脱下来，手指隔着袜子触碰到母亲的脚，脚是冰凉冰凉的，和那会儿我摸到她的手一样凉。她的袜子底还有纸币的折痕，钱还在袜子藏着呢。看着她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我的心一阵剧痛，母亲的身体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受到多大的折磨！我的内心生出恨意。这个李诚实的母亲，到底是会点什么？她到底是个什么？

“去拿个毛巾，在红之的头底下垫起来！”张大爷手里拿个大碗，一只手抖开一个纸包，一些白色的粉末散出来，落在碗里，碗里浓浓的酒香，和粉末混合的霎那间，碗里冒起一股白烟。白烟散去，留下一股烧猪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