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荒唐判决（1 / 2）

在姐夫家的这些天里，唐淼的表现跟以往很不一样。唐淼除了忙着写出梦里的东西，还明显沉默寡语，不像以往那样喜欢往刘琦的布店串，也不喜欢在县里的街市逛，只是整天呆在书房，即使不写东西也不愿出门，甚至是唐婉叫他一起出门上街也不愿意。所以，刘琦去见王文通时也没叫上唐淼。

唐婉心里明白，肯定是唐淼脸上的那三道难看的大疤痕让唐淼不愿意出门上街，所以也没再强求他。

但唐淼脸上的疤结痂开始硬化了，这疤一硬了，唐淼说话更不舒服了，声音显得更怪异。唐淼好想抠掉一些痂，但刘琦觉得需要听大夫的意见，便遣了下人去请郭伦大夫上门给唐淼看看伤情，给给意见。

隔了一天，郭伦大夫就来到刘琦家，检查了一下唐淼的伤情，给的建议是，让结痂自己脱落，不要去抠。然后唐淼说话声音变了，等结痂脱落后，说话声音应该就能恢复和原来差不多了。刘琦付了诊金，谢过郭大夫，唐婉和唐淼心头大石也放下了。

近几天里，唐淼写出来的东西开始越来越不成句，或不成字。甚至，开始出现有的句子里的字就像摔碎的陶器上的字，缺了一部分。刘琦便叫停了唐淼，说不要再写了，浪费笔墨和纸，都是钱啊。

但等刘琦走后，唐淼还是在白纸上记下这些残缺的字或句子，因为梦里有提示让他所有出现的东西都记下来。

唐淼的伤情明显好得七七八八了，脸上的疤痕开始收窄。刘琦就跟唐婉商量去衙门为唐淼毁容讨公道，毕竟这毁容对唐淼整个人的伤害太大，需要讨回精神损失费。

考虑到唐淼对现在容貌的自卑心态，唐婉找了一条纱巾给唐淼把眼睛以下的脸部围了起来，在脑后绑好。虽然眼睛以下的脸部疤痕遮挡住了，但额头上的疤痕还是能清楚看到。唐婉就让唐淼的刘海尽量垂下遮挡住额头的疤痕。

忙乎了好一会后，唐婉吁了口气，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拿起铜镜递给唐淼说道：“弟弟你看看。”

唐淼对着铜镜看来看去，看着纱巾罩起脸部后样子。从唐淼的眼神就看出，他的情绪明显好多了。

第二天，刘琦带着唐淼出门到青阳县衙门击鼓鸣冤。

黄县令升堂后，刘琦普代唐淼陈述了唐淼被绑被打被电击的过程，还让唐淼把脸上的纱巾解开。

黄县令、师爷和两旁的衙役看到唐淼的完全的脸部时，都不禁“哗”叫了起来。其后，刘琦呈上了自己写的状词和唐淼写的案件发生详情。

黄县令看罢状词和案件详情后，就派捕快去阳谷镇传唤相关人士到县里问询，其他事宜则押后，让刘琦唐淼在家等县衙通知。

这天晚上，青阳县黄县令家门口有一辆驴车停了下来，跟着下来一人敲了敲黄县令家的大门。片刻之后，有家仆模样的开了门，探头出来问话。然后家仆和来人说了几句后，把门关上。再片刻之后门又打开，然后来人进了黄县令大门，约莫一柱香后，大门再度打开，有一人走了出来，上了驴车，再缓缓离去。

第三天上午，刘琦在自己的布店里收到了捕快的通知，说县老爷将在第二天升堂开审。

第四天，也就是刘琦击鼓鸣冤的第四天，刘琦和唐淼一早就到了县衙门。然后那5名殴打唐淼的孩童和他们的家长同时到达县衙。

唐淼的陈述如上次一样，可五名孩童中只有米铺店东儿子承认绑树上并殴打唐淼的事实。然后就是毁容的赔偿的争辩了。

因为毁容在县里是几十年来首起案例，涉及到大宋律例15岁以下孩童保护法例。但加害方也是15岁以下孩童，让这起案件变得复杂起来了。

同样，也是先由刘琦陈述了起诉原因，并呈上起诉书，要求加害方给予一百两银子也就是两百贯钱的伤害赔偿。

而米铺店东一方，则从池州请来了一孟姓状师给这起案件的首犯-也就是米铺东主的儿子辩护。

轮到米铺店东方的状师应诉，他首先跟县令拱手行礼，道：“在下孟某为米店店东的应诉状师。见过县令大人，请问可否让在下问原告方几个问？”

黄县令回道：“准！”

孟状师问唐淼：“唐淼，那天绑树上之前，你是否打过米铺东主的儿子？”

唐淼看了看刘琦，刘琦给了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唐淼回道：“没有。”

孟状师和黄县令都看到这一幕，轻轻笑了笑。

孟状师请求召唤证人，就是绑树上那天之前米铺东主儿子和唐淼打起来的事的证人，传来了八个证人，就是阳谷镇主街上的面店、饼店、盐号的伙计和当时在铺里的店东东主。

刘琦一看连官家盐号的证人都请出来了，就知道这个证词被坐实了，但还是要帮唐淼说：“当时不能算殴打，只能算互相斗殴，是小孩子之间的斗殴。”

孟状师道：“唐淼个头明显比米铺东主的儿子高大，双方的力量达不到斗殴的程度，更接近是唐淼殴打米铺店东的儿子，其四名小童则是见义勇为，帮弱小的米铺店东儿子。”

孟状师转头问唐淼：“被追绑的那天，你为什么没有去上学？”

刘琦插嘴道：“唐淼家哪里出得起钱进私塾上学。”

唐淼也跟着道：“家里没钱上学，平时忙着帮母亲和父亲干活。”

孟状师见状，拿出一份辩护状词，道：“黄县令大人，这是当天完整的记录，据米铺店东儿子口述，他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