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请遵医嘱192（1 / 2）

姜沐聪探出半个身子，瞄准了靠左那人的大腿，连续扣动扳机。这个人挣扎着先前倒下，同时枪声吸引了另一个人的注意。他自然地向右移动枪口，连开数枪，瞄准的仍然是大腿，子弹溅起一朵大大的血花，那人已经几乎转过身，却躲不开子弹，惨叫着歪倒在地。

被打中大腿并不意味着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姜沐聪向房间里疾冲几步，确保自己不会停留在可能被击中的区域里，随后才来到二人身边，给其中一个人的脖颈来了一枪。

“这不可能……你，你到底是谁？”

“别说话，你是我要留的活口，如果你能活的话。”

姜沐聪把地上的枪都捡了起来，手枪塞进后腰，冲锋枪挎在脖子上，连匕首都拿走了。在此之前，他就注意到书桌下方的空洞里露出了一双腿，他认得这条裤子，也认得这双皮鞋。

现在也许是时候说再见了。

姜沐聪摘掉面罩和头盔，绕过书桌，看清了倒在地上的这个人。吴照身上黑色的正装被打出了几个血洞，他浑身抽搐着，双手仍然捂着其中一处伤口。姜沐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吴照也注意到了姜沐聪，眼睛猛地瞪大，随即便咳嗽起来，有一股鲜血从嘴角溢出，湿润了原本干涸的血痕。

真是奇怪啊，他对这个男人的恨意在周六达到了顶峰，但现在……这副样子绝不是他想要看见的，应该是他恨着吴照，而不是现在这样，吴照对他露出临死前的最后一丝怒气。

“无论我今天有没有拿到永夜珠，你都不应该把我带到这里。”姜沐聪抬起头，平静地说道，“这是你咎由自取。”

吴照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手臂微微地活动起来，指向书桌后面的方向。姜沐聪向那边看去，只见保险箱的门敞开着，里面是一卷又一卷的现金，全是100元面值的，用橡皮筋绑起来，堆成了一个十几捆为底的等边三角形。

他抬起视线，保险箱的第二层摆放着厚厚一沓文件，最上面的一份，封面上写着两个大大的字，“遗嘱”。

看样子，吴照在还能逃脱这栋别墅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个东西。但是你的孩子不需要这东西，他们只想要你的关心爱护和亲情，可你并不在乎这些，你只在乎钱。死亡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面对终末的结局，遗嘱没法当做医嘱使用。

砰！

姜沐聪的胸口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不可置信地看着吴照手里的手枪，这东西一直被他藏在身下吗？

吴照的嘴角居然勾起一丝微笑，姜沐聪手里的手枪掉在桌子上，他尽力用右臂压在桌面上，才让自己没有跌倒。

他突然感觉这很可笑，吴照的养子静静地看着他一点点死去，他也如数奉还，朝着自己的胸口开枪。这可不够，吴照给他带来的痛苦太多了，至今他都想不起那一天之前的记忆，刚刚的这一枪，他觉得自己可以忍受。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苦痛这东西，他已经可以甘之如饴了。

“我的心是防弹的，养父先生。我会照顾您的女儿的。”

其实在开出那一枪之后，吴照的眼睛就已经没有了光，仇恨的连锁，被他带进了黄泉。解气吗？姜沐聪没有任何感觉，他身上的秘密，同样被吴照带走了，也许他将永远找不回自己的记忆，只能拖着现在的回忆继续前行。

雨点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窗外的夜空如此昏黑，但是夜晚并非永恒。

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大滴大滴的汗从额头上流下来，姜沐聪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透支。他把身体倚靠在桌边，给打得还剩几发子弹的手枪换了弹匣。他现在只担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吴照的孩子们有没有听爸爸的话，打算在夏至庆典这天早早回家，准时坐在餐桌旁，享受他们不关心家人的父亲在这重要的一天施舍出的温情。

胸口……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姜沐聪嘶嘶地喘着气，艰难地朝着门口挪动。防弹衣确实防止了子弹的侵彻和贯穿，虽然弹头造成的冲击力，人体仍然需要扛下一部分，但是相比于防弹插板和防弹纤维承受的那部分，应该要小得多。

所以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