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张 穿越暴雨（2 / 2）

在，也不在

梦，从本质上来说，并不空洞

痛苦从镜子的反面，绕过来

只是，经不起秒针考验

柏绪前脚走，洪水后脚席卷了中原。还好，念笙所在的出租屋，处在台风暴虐的边缘。

接下来的几日，远方的朋友陆续发来关切的询问，其中就有远在山东的含静大姐的。但念笙始终没有等来柏绪的只言片语。

“念笙，看了报道，你们那里的洪水挺吓人的，你还好吧？”

“姐姐不要担心我，我们这里离台风中心还是比较远的，而且我住在五楼，应该没什么风险。”

“那就好，要时刻关注天气预报的信息。居安思危才好。”

“谢谢大姐，我会的。您不要担心我。”

想必，这次柏绪因为念笙拒绝他来K市重温舌尖上的味道，甚至灵魂上的味道，是彻底死心了。对念笙，以及和念笙有关的一切。仿佛都和他无关了。

他能平安离开，对于念笙就是最大的安慰。

倘若他当时不顾一切到K市逗留三两日，结果或将不堪设想。

感谢上天，是时候把一切交给空白了。当开始是一个错误，结局又会对到哪里去呢？

祝福他，愿他余生安好！

有两种假设，她不敢想。一种是她被洪水淹没了，另一个是柏绪的车被洪水吞噬了。

想想都觉得后怕。

如果不是念笙在河南，想必，柏绪是不会那么积极地参与这次可有可无的交易会。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念笙下意识抽了一口冷气。

可是让念笙没想到的是，洪水刚刚退去，惊魂未定的人们还没有从洪水的阴影里回过神来，新冠病毒又开始肆虐了。

上帝可真是能开玩笑！而且是，频频开过头的玩笑！

一时间，在社区小喇叭的吆喝下，一起涌向疫苗接种点，涌向核酸监测点。

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有时候。

不过三两天光景，念笙所在的K市被查出来一例确诊的病例，是东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之前曾经去郑州看过病，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感染了。

还好他回来之后比较安分，没有携带着病毒到处乱跑。

念笙和相依为命的儿子，再度被隔离在破旧的出租屋里。而且，这次的德尔塔传染性更厉害，所以引起了高度重视。

即便K市只确诊了一列，瞬间停摆的城市，犹如童话里的空中楼阁。

夏季的隔离，比起冬季的隔离，显得格外焦灼。暴雨过后，是炎热的高温天气，到处弥漫着雨季特有的霉腐气息。必须要开着空调在家里幽闭。

那倒也罢了，还有该死的蚊子穷追不舍叮咬，实在是令人烦闷得很。

念笙几乎不敢去小阳台了，流火般的阳光把那里晒得像个蒸馍笼，扑面而来的热气，几乎让孤独发烧。

好不容易捱到晚间凉爽了，却要被蚊子围攻。她不得不蜗居在幽闭的小卧室里，毫无自在可言。还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她可以读书，可以看电影，可以写字。

唯有面对词语的时候，她才觉得更清醒，更清凉。

念笙不喜欢用蚊帐，至少阳台不可以。在她的意念里，蚊帐就是一个相对透明的笼子，给人莫名的逼仄感。但是卧室却是必须要用的，那是没办法的办法。该死的蚊子，总会在黎明前的黑暗里，以引吭高歌的方式偷袭梦境。那种感觉不好。一气之下，打死蚊子也就罢了，还会在黑暗中给自己狠狠地一巴掌。

如此茫然的煎熬，仿佛末日来临之前的悲怆和荒芜。

而柏绪从郑州开会返程之后，就像失踪了一般，了无音讯。他竟然对念笙连一句关切的问候都没有。

怪不得有人说，在关键时候掉链子的男人，是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