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挑衅（2 / 2）

“那我们这边是怎么回事？”柯晨阳好奇，采砂场的管事也是从王家抽调的，既然过往有惯例，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咱们给日结的采砂人开的工钱高了，长乐帮觉得我们能给工人开多的钱就必须多给他们钱，要不然岂不是连泥腿子都不如？”

“这种话还真是让我无言以对。”柯晨阳冷笑一声，“后来呢？”

“后来双方产生口角，长乐帮的人打了砂场管事一巴掌，倒是那几个日结工先上去护住管事，但他们上去更激怒了长乐帮，然后双方打了起来。”

看着柯晨阳脸色有些不好，管事嘴唇抖了抖嗫嚅着说道：“那些日结的采砂工他们是担心长乐帮这么一闹，他们的工钱就会变成常规的数量。”

柯晨阳挥了挥手：“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为了我们的事情受伤的，所有参与进来的日结工人全部给一份雇佣书契，按照我们自己人的待遇来，他们受伤的费用砂场全包，修养的这段时间也按正常出工结钱。”

“是，那长乐帮那边？”

柯晨阳还没说话，一个小厮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先生、管事，刚刚得了消息，几个收工回家的日结工被长乐帮的人堵住，有一个被当场打死了！”

柯晨阳脸上的表情反倒平静下来，但他拳头握紧露出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家主......王老先生请您过去议事。”

“先等等，你知道死的是哪一家吗？”

“是有余巷的徐春。”

“徐春？”柯晨阳思索，似乎听过这个名字，“走，带我亲自去一趟。”

“可是，王老先生......”管事提醒了一句。

“回来再说。”柯晨阳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有余巷，天色已经黯淡，但此刻里弄却灯火通明，有妇女、孩子的哭泣声被风吹得很远都能听到。

十几个汉子里三层外三层围在门口，他们半数带伤却浑然不觉，内里一个妇女带着两个孩子跪倒在躺在木板上、蒙着白布的人身前哭泣，几个相熟的妇人也在一旁忍不住抹泪。

让在场所有的男人都感到由衷的悲戚，人群前头的周大牛紧紧捏了捏拳头，想上前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转头对身后一个半大的孩子开口：

“宗生兄弟，去找下陈帆，问问棺材什么时候才能送过来！”

“好。”纪宗生答应一声甩开两条腿就往外跑去，他是纪晓晓的弟弟，两个月前跟随街坊去到城外新开的砂场做日结工人。

大约大半个月后，依然绑着绷带的周大牛和徐春等弟兄也来到了砂场，一方面砂场能挣更多的钱，另一方面上次跟长乐帮帮众发生冲突还是被对方盯上了，三不五时过来打秋风，舍一两条鱼倒是小事，关键是恶心，索性在听到砂场招工的消息都上了岸。

这兄弟几人团结豪爽，很快就和分到一个班组的人混熟了，尤其是纪宗生，他才十五岁，力气还没完全长成，经常会得兄弟几人帮助，渐渐地也就跟在几个大哥后面了。

纪宗生跑到门口，迎面就看见一个黑衣年轻人快步走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

柯晨阳进了有余巷，看灯火、听声音就知道该怎么走了，迎面看到围着人最多的一家出来半大的孩子，于是开口问道：

“小哥儿，这里是徐春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