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潇洒（1 / 2）

他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出门后的头两年十分梦幻，且带着几分潇洒的意味。

他仍能清楚地记得，等到了姑姑和小叔叔住的地方时，看着眼前足足有四层高的砖房，心中无比的震撼和欣喜。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一直住的是木房子，每天都会被鸡鸣、犬吠吵醒。

而现在，他终于摆脱了这些，甚至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有了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床，终于不用再跟弟弟挤在一起了。虽然这个房间只是阁楼上随意隔出来的，他也相当满意了。

第一顿晚饭相当丰富，姑姑和小叔叔各自准备了好几样菜，有许多他没见过的海鲜，新奇且美味。他那时不明白，为什么长辈们反而觉得他和姐姐带去的腊肉才是美味。

第二天起床时，家里就只剩下他和姐姐，大人们已经不见踪影。姐姐说他们都去上班了，让自己做饭吃，不要到处乱跑。

他当然没有乱跑，只是将这房子周围逛了个遍，解锁了诸多新鲜的事物。等到了饭点，他和姐姐一起做饭，也解锁了煤气灶的使用方法。这可比家里的柴火灶大铁锅方便多了。他觉得，这种生活真好。

等到他闲逛的范围越来越大，看电视看到厌烦的时候，姑姑终于有了假期，开始着手他找工作的事情。他没有满十八岁，没有工厂愿意冒着风险招收他，所以找工作一事一直没有着落。

姐姐的工作倒是很快就定了下来，她已经成年了，所以跟着姑姑进了服装厂。姑姑就是做衣服的，她们彼此可以有个照应。姐姐从学踩缝纫机开始，从零开始学做衣服，很快就上手了。

他去过姐姐和姑姑上班的地方，里面有数十台缝纫机齐齐工作，那声音相当刺耳。他仔细观察过，里面的工人是分工序干活的，每个人踩着缝纫机负责衣服的一道工序，做好后就交由下一个人来完成下一部分。虽说手和脚都在动，但实质上也就是流水线，每个人所做的动作就那么几个，重复性的工作令人神经麻木。

姑姑说，他可以去学怎么修缝纫机，这份工作很吃香。专业的技术工，听起来很是吸引人。但是等他真的看到修理工是如何工作后，他拒绝了。他受不了机油的味道，不想它们沾在自己手上。

姑姑也想过让他踩缝纫机做衣服，老板也答应了可以让他做学徒，但是他再次拒绝了。做衣服应该是女性干的事，厂里面也大都是女性，他觉得不适合自己，姐姐明显就很适合。大概他和服装制造业是无缘了，便没有再涉足这里。

他接连拒绝了姑姑的安排，她肯定是有几分气恼的，但终究是没有弃他不顾。她找了一位熟人帮忙，那人是开理发店的。去到理发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份工作是他想要的。玻璃门后面忙碌着的理发师令他着迷，他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个性的发型，每个人都代表着时尚的不同模样。

他们远不同于乡间挑着剃头挑子、用简单的工具给人打理发型的人，他们手中的工具多样，他们手法专业，至少在他看来很是专业。他们举手投足间尽是自如，谈笑间完成了理发工作。客人满意离去，他们也得到了相应的报酬。他想要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