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逝元配重生后_分节阅读_第95节(1 / 2)

  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贺七娘紧紧闭着双眼, 尝试通过别的感官, 去探索她现在所处的境地。

  半边身子下, 是源源不断沿着手脚蔓延的刺骨寒意。

  她能触碰到的界面很硬、却又平整,想来,是动手的人给她直接丢到了屋内的地砖上头。

  鼻间能嗅到阵阵浓郁馥馥的熏香, 不似许瑾身上惯有的那种青竹雅香,而是呛得叫人有些脑子发闷的那种。

  贺七娘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香料, 但这并不妨碍她透过此间香气, 在心底悄然猜测来人的来历。

  酒坊隔壁的安娘子同她闲话时提过,东都那头的贵人们,这几年用香惯爱追求这种馥郁的香气。因此,他们打西边运来的香料里头, 尤以此类最为畅销, 价钱卖得也更高。

  这股陌生但来历贵重的熏香味道,叫她顷刻间在心中生出一个猜测来。

  在为着带回余青蕊之前, 这一世的她从未去过东都, 除开大长公主之外, 更是没有接触过能够使用这般香料的人。

  那么, 这个将她在大庭广众下掳走的人, 有很大的可能, 背里就是冲着许瑾来的。

  只是, 要冲许瑾去那便直接去找他, 这些人又是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跑来伊州,对她下手呢?

  刻意保持着之前昏睡的姿势,贺七娘装出仍是昏迷不醒的模样。实则悄悄竖起耳朵,满心想要偷听先前那些细碎的对话,弄清楚这些人的目的。

  可惜,她细细听过片刻,方才发现原本还时有时无的交谈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下一刻,听得一连串的脚步渐远,并伴了一声木门开合的动静。

  贺七娘还没来得及想通这些人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就听到一串平稳的脚步响起,并直直朝她行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听上去尤感中气不足,尾音往下坠成气音,稍显病弱的声音。

  “你好像还挺聪明。倒也怪不得小姑姑和许瑾他们这样的聪明人,都会中意你。”

  听着这明显是冲她而来的话,贺七娘哪里还不明白?自知已是露馅,她也懒得再装。

  睁开双眼,她用手肘撑着地面,自地砖上坐直身子。

  然后,贺七娘直视于面前这个唇角挂笑,即使是蹲着也难掩周身矜傲的男子。

  他长得倒也算俊美,但较之许瑾来说,更偏阴柔。

  皮肤像是因为屋内的寒气,而显出一种带了透明的白。唇色也很白,掩在同为白色的狐裘里头,头戴白玉莲冠,整个人气色极差,看上去就是一副身子不好的模样。

  贺七娘的双眼早已飞速扫视过来人背后的屋子,看摆设并不像伊州的邸店。

  地上铺的是青砖,屋子正中好像摆了个炭盆。炭盆虽然大,但并不足以驱退伊州冬日的寒凉。想来,这也是面前这人手里还要捧着个暖手炉的原因。

  只是,无论怎么看,眼前的这间屋子都不大像伊州百姓们常住的居家布置。

  难不成,她已经被他们从伊州带走了?他们在集市上挑起了骚乱,还能这般迅速地将她运出城?

  那他们又打算带她去哪里,东都吗?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说完先前那句话后,就一直一言不发蹲在她面前打量的男子倏地于唇角勾出一抹笑,开口如同是在同她打趣一般。

  “怎么着,担心本殿下将你弄回东都?”

  贺七娘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仅因为眼前这个人如同可以洞穿人内心一般,直接说出了她的想法。

  也因为眼前这个虽是面上挂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说话的语气语调更是暗含居高临下的鄙睨,叫人莫名心悸的人,自称为殿下。

  若是提到这个词儿,大长公主可自称为殿下,那,那位害了余阿姊的七皇子,应也可自称为殿下......

  莫非,是她猜错了,这人竟是冲着余青蕊来的?那,那!铺子里只有阿姊和阿耶,他们有没有出事?!

  不由地变得紧张,贺七娘牢牢盯着眼前这人,试探着问道:“你......是来找余,不,佘家娘子的?”

  挑眉露出一抹惊讶,随即,这人站起身,俯视着坐在地下的贺七娘,语气里倒加了两分真心实意。

  “你确实是聪明,一句话便能猜到本殿下的身份。”

  “不过......”

  像是面具一般的笑意一瞬敛去,他背着光线站着,眉眼掩于阴翳,眸间晦暗,连带着接下来的话语都带上了咬牙切齿般的暗恨。

  “你倒是猜错了人。”

  “那女人,不过是生了一双笑起来时同小姑姑相似的眼睛,她要么哭要么恨不得同本殿下同归于尽一样的眼神,倒显得不像了。既然不像了,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话音一顿,那人忽又笑了。

  转过身,他似在自言自语。

  “有意思,本殿下同你说这些做甚?你不瞎之后虽是聪明了不少,但同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呵,呵呵呵......”

  “许瑾,许瑾,呵呵,没想到啊,狗居然还会咬主人,啧啧,该死......”

  “该死!该死!”

  贺七娘听着这位七皇子的自言自语,见他最后竟似疯癫一般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挥手一下下作出劈砍的动作,一时之间,竟被吓得将身子往后缩了缩,紧紧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要说那句不瞎之后,让她心中生出一个大胆却也不无可能得猜测,并因之心惊,生出难以置信来。

  那现在这个神神叨叨对着一片虚无出手的七皇子,就纯粹令她觉得可怕,更使她无暇多想。

  毕竟,若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他的一切行为本就不可预计。若他也跟她和许瑾一样,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那她又该怎么想法脱身?

  这可真是夭寿,他们这些锦绣出身的人,怎么就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呢......

  眼见这人伸手劈砍的动作越来越急,且已发出一阵阵似阴枭一般的诡谲笑声,贺七娘连咽了好几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试探。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