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荷花深知姚老三的大名,心里不免着慌,也不看他,疾忙挑起装满包谷的箩筐就走。姚老三欺上来,一个快步挡在荷花的面前,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是高家湾的人。今日得见,也是你我的缘分!这天都黑尽了,你一个人在坡上掰包谷,胆子也太大了,也不怕鬼来找你。”

这姚老三已过三十岁,因为没人敢给他说媒,到现在还是光杆司令一个。眼看着同龄人成双成对,生儿育女,他急得跟猫抓一般,天天逼着他父母去说亲。姚老三父母都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上面老人在时他俩说不上话,老人死了,姚老三长大成人,他们更说不上话了,只好四处去托人,又许诺多少好处,然而村人见了他们就跟遇见瘟神一样,不是推就是躲,谁愿意趟这趟浑水,自找麻烦惹祸上身?他二人托媒不成,因此挨了他儿子许多打骂。

姚老三小的时候,他爷爷奶奶爱如珍宝,只要听到他的哭声,他二人保准飞跑过来,提着棍子,边跑边骂:“哪个龟儿子又在欺负我们三娃子?”姚老三父母有时十分看不过老人的娇纵,说几句,或者拍打一下姚老三,姚老三立马张开大嘴扯嗓子嚎叫。姚老三爷奶过来兜头就骂:“你个砍脑壳的,我的孙子,你也敢伸手打得?算命先生说他是文曲星下凡,将来是要做官的。你一个农豁皮,也配教训他!”

姚老三正值壮年,血气方刚,心火旺盛,无处发泄,白天无事可干,便在村里四处晃荡,见了女人,不管老少,结婚没结婚,那眼睛里仿佛长了钩子,下死劲盯住别人的胸脯和屁股看,看得那些人心里发毛。每到夜里,他一个人独寝,思绪翻飞,十分难熬。今天傍晚,他啃了两个麦粑粑,觉得浑身火热,于是仅穿了一条短裤,裸露上身,走出来溜达,不知不觉来到观音坡,一眼瞥见了荷花。

姚老三见她一个人在地里掰包谷,薄薄的衣服被汗水浸湿,贴在凹凸有致的身上,顿觉口干舌燥,于是藏在一边偷看,咽着口水。荷花只顾埋头干活,哪里知道早有一双淫邪的眼睛在不远处一直盯着她呢!

如今荷花要逃,他火气正炽,如何肯让?而且又在观音坡上,周围均无人家,姚老三胆子越发壮了。

荷花被拦,心慌意乱,一张脸涨得通红,忙说:“麻烦你让开!”

姚老三精虫上脑,丑态百出,哪里还是个人?淫笑道:“好妹子,这挑包谷太重了,你哥我来帮你担!”说罢就要伸脚动手。荷花吓得扔下扁担就要逃。姚老三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两个人失去重心一起滚下山坡,掉进孤坟堆里。荷花百般挣扎不脱,张口欲喊,姚老三捂住她的嘴巴,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敢吼一声,我立马弄死你在这里,把你丢进那些坟洞洞,古森基里面!叫你家人找不着!”

荷花心想,与其被他侮辱,不如死了更好,心里一横,双手双脚乱抓乱踢。奈何那姚老三身形健壮,力大如牛,兽性大发,失去理智,荷花的衣服早已被撕扯下来。

姚老三得手后,心满意足地躺在草地上,荷花已经闭着眼睛昏死过去。姚老三说:“放心,如今你已是我的人了,我会负责到底的。你也不用愁嫁不出去,我过两天就会叫我父母上门提亲。你我男未娶女未嫁,情投意合,做这些事情天经地义!你也不必怕丑。你跟了我也不会委屈你。老子在村里横着走路,没人敢惹。你做了我老婆,谁还敢不尊敬你?”

突然间轰隆隆几声炸雷,紧接着大雨滂沱,姚老三吓了一个激灵,翻身爬起来,提起裤子一溜烟跑了,哪里顾得荷花的死活。

过了半日,荷花方渐渐醒转过来,哭了一阵,艰难地站起身,包谷也不要了,顶着大雨跌跌撞撞往家里走去。刚到屋门口,就听见他妈周梅英在里面吵闹:“这个死妹姐,叫她掰个包谷,掰到天黑也不回来。那包谷淋了雨,就要发霉,白白糟蹋了!”突然见到荷花呆呆傻傻地进来,穿戴凌乱,衣服湿透,浑身泥浆,失魂落魄,越发气起来:“你掰的包谷呢?你看你那个样,人不像人鬼不似鬼的!”

荷花进了自己房间,一头扑在床上,大哭起来。周梅英跑进去问:“是不是跌到水田里去了?你还有脸哭!那包谷是要拿来打包谷面,烙粑粑吃的!你到底怎么了?撞鬼了吗?”

荷花只管痛哭,并不理她妈。她边哭边想:“这件事绝对不能说出去!一说出去我这辈子就完了!”

姚老三自从那晚得手后,心里对荷花一直念念不舍,晚上越发难熬,没过几日,就要逼着他父母去高家提亲。

他父亲姚根柱说:“这没影的事,红皮白脸的,人家还不笑话咱们?”

姚老三骂道:“笑你妈个头!你只管去提亲。我和他们家荷花早好上了!不过让你们去一说。指望你两个老东西,我只好一辈子打光棍!”

姚根柱夫妻二人生怕挨打,只好硬着头皮,择日寻到高有德家门上。周梅英一听来意,一头雾水,连门都没让他们进去,直接拒绝了。等他二人走了后,周梅英站在院子里骂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我同你家八竿子打不着,净想好事!”

暂且按住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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