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江山易变35(1 / 2)

灼儿她坐上了人生中的第二次花娇。

有点后悔,要是拜完天地直接入洞房了怎么办?

直到她被媒人扶下娇子,她脑上掠过一道闪光,顿时明白一切。

因为媒人的手粗糙有力,手掌与指腹均结厚茧,是多年炼蛊和吹短笛造成的,这是姜婆婆的手。

王府中只请了寥寥贵客以做婚证,只是按着行程走了遍婚礼。

洞房花烛夜,灼儿一把掀下红盖头,打算一走了之,却在门口正好遇上秦桓。

“灼儿这是要去哪?”他大臂一拦,生生把她逼回房中。

仅仅一抬手,灼儿便知他故意展现出内力,掌风随时可以拍在她身上。他在威胁她,秦桓的武功,远在她之上。

拉她坐下,他一如平日深情款款的目光,将桌上摆好的酒递去一只,笑道:“灼儿,这合卺酒还没喝呢,春宵苦短,可不要浪费时间。”

灼儿识百毒,一闻她便知,这里面加了烈性极强的媚药。

她将酒杯放下,轻笑出声:“做戏做给外人看就好,对于你,我应该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为何还不放我走?”

“怎么会?今晚是我们大婚之夜,你是我的爱妾,不应该好好伺候本王吗?”

他不否认,反而说得理所当然,语气温和却暗藏把把利刃。

这真是她做得最错的选择,她应该随赵大人去蹲大牢。

这位瑞王演技妙赞,她之前从未察觉端倪。直到知道接自己下轿的正是姜婆婆,她便明了。本该落入大牢的婆婆被瑞王换出,又故意接她入府,无非一种可能,因为他便是那个神秘人,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

“瑞王,你故意让婆婆接我下轿,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你的身份,何必再遮遮掩掩?棋局已定,殿下是要收棋了?“

端酒杯的手顿了顿,秦桓的目光多了丝玩味。

灼儿继续道:“可我不明白,为何要抓我?”

灼儿一直觉得在他们明争暗斗中,她属于中立的那个。

“单凭金钱怎能让人听话?我需要万无一失。姜夫人惜财,可除了钱财,便最疼你这个干孙女。”

“那你也太不了解她了,在她眼里,排第一的是钱,第二是命,第三是脸。我连前三都排不上,她不过怕老了无依无靠,才勉强收了我。所以我跟你保证,只要给她足够的钱,她绝对会乖乖听你差遣。”

虽是这么说,但姜婆婆的确当她像亲外孙一样,除了太抠门。

“可是……”他凑过脸,眸子一眯,“灼儿妹妹如此有趣,与我性情相投,甚是有缘。反正……我这府邸够大,钱也够多,不怕多养一个。”

灼儿冷笑。

“你娶了这么多夫人,还不够吗?”

“她们?她们都是我培养的杀手,娶过门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所以……你想逃出这王府,比登天还难。”

婆婆曾经同她说,这朝堂之人争权谋利靠的就是高明,而隐士的高明就在于防不胜防。

瑞王深居简出多年,外人看来不过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却是城府极深,深得连她都感怯意。

“所以,你想要这皇权?南禹江山?”

“不错。南禹怎能让一名女子独揽?”

这句话真是讽刺,灼儿冷笑出声,他倒忘了自己几乎是利用女人做到这一步的。

“因此,你甚至利用自己的亲侄女?把她变成半妖,就为了给她下蛊?还唆使婆婆谋害太子?”

灼儿知道,女帝膝下只有一子一女,曾经的前朝妃嫔子嗣被她谋害得几乎不剩。论狠毒,女帝和瑞王不分上下。

“太子不算姜夫人谋害的,你刚入京都,还不知道宫中大事。我可以告诉你,太子是被月儿亲手杀死的。不,确切的说,是她亲口吃掉的。”

月儿是瑞王对晗月的爱称,灼儿直觉寒毛立起。在她印象里,晗月天真无邪,对长八岁的太子哥哥格外喜欢。

“你指使的?”

“小小操纵一下罢了,半妖靠吸食精元活命。月儿还不懂,一个月来未食精元,忍受饥饿之苦,我只是给她的本能稍加催化。只是那高氏终于有所察觉,发现了月儿的异样,认为是姜夫人下蛊所致。”

高氏是女帝的名讳。

“你不怕晗月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想?被自己最爱的亲叔叔算计,杀了自己亲哥哥,她现在还小,不懂事,可将来呢?“

灼儿想到自己,想到同样死在自己手中的哥哥,只是相比之下,晗月多的是国恨家仇。她不懂这些权野之事,也不想掺和,只感慨那些无辜的牺牲品。

他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即使强行伪装,灼儿还是看出他心中的波澜。

想起灼儿平日见到的叔侄,那份温柔并不像完全装出来的,对晗月怜爱有加的神情有几分真实。

权力的诱惑到底有多大?

“王爷。”这时,门外传来下人通报。

“说。”

“宫中急召,说有要事。”

“是陛下召见?“

“不知,是田公公传达的旨意。“

“所谓何事?“

“不知,不过听闻是丧事。”

秦桓非但没有讶异,反而嘴角笑意更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自喃了一句:

“杀兄弑母的罪责让月儿一人担着,实在委屈了。”

灼儿只觉后颈发寒。

皇帝一旦驾崩,皇位继承权便落在秦桓身上。她望过去,发现完全猜不透此人的心思,犹如冰冷的深潭。

人心可畏,人心难测。

秦桓走后,灼儿刚踏出房门,一枚梅花镖便射过来,落在门柱上。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名妖魅的蓝衣女子坐在房檐上,把玩着手中的梅花镖,冲她媚然一笑。

“小妹妹,乖乖待在房里,否则姐姐手一抖你的小命可不保。”

这语气一向都是灼儿说给别人听的,现在才知道这语气有多欠揍。

灼儿查看四周,监视她的差不多有五六人,心想这瑞王也太看得起她。

唯一想到的就是姜婆婆,眼下也只能靠她。她清了清噪,光明正大地倚着门,手叉胸前,甚至抬脚抵在门框上,吹起了不着调的口哨。

吹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把一人吹烦了。一个红衣女子从屋梁上倒挂下来,骂道:“烦不烦?赶紧滚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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