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次遇险(1 / 2)

找了个近水的地方,南宫弈将晕厥的陶夭夭放倒在地,终是忍不住一口热血喷吐出来。他暗自懊恼,一时大意竟受了如此重伤。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鲜血会招来这片结界中的诛多妖物。

他简单生起堆火,脱下衣服,露出狰狞的伤口,还好最深的箭伤及时上了药。无奈自己身上都是贴身锦缎,只好打起了陶夭夭的主意。于是一声声衣服撕裂,陶夭夭本就轻薄的里裙更是小了好大圈,露出了她细嫩的小腿。

南宫弈却是脸不红心不跳,洗净了兀自包扎起来。

陶夭夭眉梢皱了皱,花瓣般娇艳的唇翕动,似乎要醒来。南宫弈刚要去扶她,手伸在半空却被她牢牢抓住。

羽扇般的睫毛慢慢抬起,露出一双盈盈秋水的含情眸子,瞳孔好像被晨曦的薄雾晕染了一番。

陶夭夭看见他先是万分欣喜,歪着头叫着两个字:“子宗?”随即,脸色又渐渐沉了下来,兀自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你不是他。”

“你……”南宫弈见她一反常态,皱紧眉。难道是方才受了刺激失心疯了?而且此刻她还牢抓着他手不放。

“你受伤了?”她的声音很轻,语速很缓,如同一只小羊羔在呢喃。

南宫弈点头,此时他半裸着上身,仅包扎一半,脸色苍白,一看就是伤得不轻。

“喂!你!……”南宫弈眼睁睁看着她抽出他的剑,一划自己的手心,顿时鲜血直流。他更加肯定心里的推断,暗恼女孩子家怎就这么受不了刺激。

她来到南宫弈的身后,滴血的手紧贴他受伤的背部,鲜血顿时化作袅袅红雾,环绕他的伤口四周。

所有伤口渐渐愈合,长出新肉,白皙得看不到任何疤痕,仿佛被赋予了皮肉的重生。南宫弈愕然,原先的痛觉也不复存在。

关于神女的传说,他也听说过些许,没有来历,没有身世,只有身上附有的上神之血,可救苍生。

虽是救了他,她自己倒觉不适。南宫弈察觉到身后人儿的异样,连忙扶住她。

她很想强撑起眼,身子却是越来越沉,听不清南宫弈嘴里说的什么,轻喃着:

“好累……”

眼一闭,又昏睡了过去。

金府大门。

马车缓缓停下,金夫人拍拍车内女孩的话,殷勤笑待:“到家了,灼儿。”

从马车上缓步走下一个妙龄少女,眨巴着一双明眸大眼,“哇”了一声,尽是惊异之色。

“灼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宅子。”

金夫人笑得和蔼可亲:“一路上辛苦了,回去好生歇息。”

“嗯,谢谢姑母。”

声音宛如一股清澈的泉,却是从黑暗最深处涌出。

当陶夭夭醒来的时候,她正扒在南宫弈的背上,身旁的景物因他的速度而变得模糊。

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挣扎着想要从他的背上跳下,“你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

此时虽已近黎明寅时,但对于被施于结界的竹林而言,天空只是微泛嫩白,见不到阳光的样子。

“醒了?”对方只冷冷问了一句。

“是,是啊……”话音未落,南宫弈毫不客气地扔下陶夭夭。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刚想骂出口的脏话在看到他的俊颜时陶夭夭硬生生憋了回去。三次,她再忍三次,否则一定把这张脸扇成猪头。

“这里依然很危险,不想死的话跟紧我。”说罢,他便径自往前走。

“喂……喂!”连叫好几声对方都没回头,陶夭夭气地一跺脚飞奔过去堵住他前路,“南宫弈是吧?你多解释两句要你命吗?我莫名其妙被你绑架身心遭受非常大的创伤,总该给个解释吧?还是说……你……你是贪图我美貌,抢我回去做媳妇。你好好说,我也不是不考虑……”

说到后面,陶夭夭自己都有些心虚地降低了声,但依旧是两手叉腰的自信架势。

南宫弈仿若看智障般盯着她,好几次想怒斥出声又强行憋了回去,只剩下尴尬的安静。

好半天,他才解释道:“昨天那个金府是妖穴,我是来救你的。”

“妖穴?”夭夭不解,“从那么大老远把我捞过来,为了吃我?”

“吃不了,他们的目的我还不得而知,反正没安好心。”

他想起昨晚为自己疗伤的陶夭夭,跟眼前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判若两人,似乎她自己还未察觉身体的异样。关于“神女”的事他还是暂且不说。

“那你呢?你看起来那么凶,也不像好人,我干嘛要信你的?”

“你若不信,大可以从这里原路回去。我背了你一宿才到这,这荒郊野岭野兽横行,你觉得你能活着走回去?”

夭夭一时语塞,眼下她也没有选择,只好妥协:“那行吧,姑且信你。”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在竹林之中。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南宫弈突然停住脚步,夭夭冷不丁撞上他的背,揉着脑门问:“怎么啦?”

眼前就是竹林的尽头,隐约能看到一个村镇。然而,竹林外围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屏障上似乎有无数扭动的生物在慢慢苏醒……

一张张兽口般的血盆大嘴从屏障中钻出,黏稠的唾液从恶心的长舌与腔中流出,并且发出尖锐的笑声,就像琉璃瓦片摩擦一样刺耳。

陶夭夭更是被眼间的景象吓得魂不守舍,赶紧蹿去南宫弈身后躲着。南宫弈懊恼,还是没赶在天亮之前逃出这里,白日的防护结界打开了。

“这是什么啊?”陶夭夭感到了胸口一阵闷痛。

“捂住耳朵,不要听它们的声音。”南宫弈背起夭夭迅速跳起。而就在这一霎间,那些兽口纷纷向靠近屏障的他们伸出莲红色长舌,企图卷住他们并吞噬掉。南宫弈敏捷地如一只猎豹,在青竹间来回跳跃,灵活地躲过长舌攻击。突然,他从高处纵身一跃,冲向屏障上中一个兽口,长剑横劈,在那张兽口爆裂之前,从划开的口子中跳了出来,稳稳地落在屏障后的平地上。

他们身后的屏障“呯”的一声,爆出了一个大洞,血浆四溅。

陶夭夭吓呆了,但很快敏感地从他背上跳下来,躲得远远的。她胡乱地指指他,又指指方才那东西,一时说不出话。

这两日遇到的惊悚事可真把她吓得够呛。

南宫弈走至她身边,大手向她伸来。她正以为对方要拍头安慰时,身子一勒,这厮竟然直接提起后领,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她像只无助地小鸡,在空中徒劳地“扑腾”两下,好不容易勉强够着地,踮着小碎步被他强行带着走。

前方不远处是一村镇,人烟稀少,陶夭夭一路跟着南宫弈,进了一家客栈。

“老板,一间房。”南宫弈一本正经放了锭银子在柜台上。

这句话犹如一股飓风,将正在环顾四周看新鲜的陶夭夭刮醒。老板一句“好咧”,一脸“我懂”的表情便吩咐小二带路。

她惊愕地看着脸上波澜不惊的南宫弈,慌忙拢紧衣。

“还说不谈图我美色,这么快就迫不及待了?我……我可没那么随便,至少得三书六聘吧?”

南宫弈斜睨着她,满眼嫌弃,解释道:“我好歹出身名门望族,不屑做这等龌蹉之事。再言……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地步,只是你在我视野之内,我才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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